“快走!叛軍殺來了!快把澤爾帶走”!一個滿身是血的農夫衝進屋裏衝婦人喊道。
“可是,我們還有澤霄啊”!婦人懷裏正緊緊擁著兩名驚慌失措的孩童,絕望而憤怒的喊著。
農夫看了眼左邊那個黑色頭發的孩子,自己在河邊撿回的他一直很乖巧,很討人喜歡,甚至後來自己有了親生兒子澤爾,也待如親生。直到……真的麵臨選擇——
“帶澤爾!走”!農夫眼淚大顆大顆的掉落,卻決然的衝出家門。
“母親,你帶弟弟走吧。我能活下來,我會去找你們”。這時,黑發孩子掙脫婦人的懷抱,認真的抬起頭對婦人說道。
望著澤霄八歲的臉上卻有著無比堅毅的表情,婦人心都快碎了。六歲的澤爾在左邊懷裏掙紮,似乎想去抓住他的哥哥。
狠了狠心,婦人緊錮住澤爾,拉過澤霄,深深的在他頭上吻了一下:“請你一定要活下去!不要怪我”!
等婦人抱著弟弟離開屋子,澤爾哭鬧著“要哥哥”的聲音消失後,澤霄抬起頭對著剛才母親所在的位置,說道:“從現在開始,我沒有家了”……
聲音清冷,而絕望。
屋外喊殺聲漸濃,似乎天色也被染成了殷紅的血色。
“啊……”!一名年約二十的黑發男子從樹腳驚坐而起,汗水竟透濕了整件農服。
此人正是澤霄。
“怎麼在這睡著了……又夢到這些了……希望他們安好吧”。望著頭頂點點碎碎從樹葉縫隙間透下來月光,澤霄心裏默默祝福著。可這個“夢”的後半段總是不可抑止的浮現在眼前。
叛軍掃蕩村莊時,發現藏在床底的澤霄,便將其當做童工丟進軍營。
年幼的他靠自己的聰慧和堅韌,在那個複雜至極的軍營裏跌跌撞撞的活下來了。這段顛沛流離的經曆,讓澤霄逐漸成為以“低調”為行事最高原則的男子。
後來這股叛軍被伊瑟林聯邦剿滅,澤霄也順勢以柴火農戶的身份,在並不富饒的沃德城安了家。
深吸一口氣,將所有雜緒藏好在心裏。拍了拍身旁滿滿的一捆木柴,自言自語道:“明天又是交稅日,要交不上稅又得被趕出好不容易住進去的農舍。不過真不枉我在這森林裏耗了一天,這些柴應該是夠了”。
此時已是宵禁,就算回去也得在城門外幹等,所以澤霄決定獵一些兔子充饑再說。
突然,身後傳來一陣悉悉索索的聲音。澤霄立馬閃身到樹影暗處,將呼吸聲壓到最小,拽出腰後柴刀戒備著。畢竟,這林中的危險不僅僅是野獸,還有人。
才剛隱藏好身形,隻見一個渾身藏在黑袍裏的人從暗處走了出來。他掏出一隻鮮血泊泊的兔子,抖了些血在地上,留下一片飛濺狀的血液。
黑袍人陰陰的笑了兩聲,收了兔子繼續往前走去。
等神秘黑袍人身影消失在樹林深處,澤霄才放下柴刀。關於剛才黑袍人留下的血液痕跡,心裏雖然好奇,但不想去深究。
深夜的樹林,神秘黑袍人,鮮血痕跡。想想都知道詭異,自己千萬別湊上去找不自在,還是趕緊溜吧。
就在收拾好木柴準備撤退的時候,一陣整齊而宏亮的腳步聲響起,澤霄一聽,心裏暗道“麻煩”。在軍營度過童年的澤霄,一聽到這聲音便知來者是一支大約二十人、訓練有素的小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