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57、男兒到死心如鐵(1 / 1)

蘇彧一番話,表麵上是說給季素素聽,實際上是說給展昭和他自己的。

他在分析權貴階級的邪惡本質,在一層層揭露封建社會的腐朽黑暗,這些都是包拯在麵對的,以後,也是他需要麵對的。

季素素是個很好的聽眾,她適時的接話,讓蘇彧得以順利講述。

而展昭坐在馬車的車轅上,有些發呆……

無憂洞的事,展昭以前就知道,但,他卻隻能假裝不知道,這讓他很痛苦,一個立誌懲惡揚善的少俠,官家親封的禦貓,明明看到了邪惡,他卻不能去鏟除。

以前。

展昭會努力說服自己,朝廷不動那些權貴,是為了國家的安穩,是為了不掀起內鬥,防止西夏和遼國趁虛而入。

現在,他迷茫了。

無憂洞甚至在給契丹人遞刀子,那些權貴,根本就不顧及國家利益,他們隻有自己的利益……

而朝廷,還在妥協。

……

世上最痛苦的事情,莫過於心懷天下的人看到天下沉溺而無能為力,許多人,年輕時曾為理想而奮不顧身,長大後卻隻能向現實妥協。

趙禎也曾年輕過,所以他曾支持慶曆新政。

但慶曆新政敗了,範仲淹、韓琦、富弼等人相繼被貶,那段時間,趙禎就像個傀儡一樣坐在龍椅上看著朝堂風起雲湧,終於深刻的明白了什麼才是現實。

趙禎、韓琦、富弼、展昭……

不出意外,曾經的理想主義者終究會接受現實,不再有改革的決心,而是充當著裱糊匠,維持著大宋繼續風雨飄搖的走下去。

可蘇彧出現了。

蘇彧做的很出格,甚至寫了射雕,他在作死,他犯下了不可饒恕的欺君之罪,也給所有人敲響了一記警鍾。

陣容發聵。

粉飾太平隻會讓大宋朝積重難返,問題不解決始終都會在那裏,解決提出問題的人並不能本質上解決問題。

蘇彧沒死,不僅是因為趙禎寬仁。

還因為趙禎更想改變……

範仲淹曾經說過“寧鳴而死,不默而生”,那是一種莫大的勇氣,趙禎在蘇彧身上看到了那種勇氣,敢於改變世界的勇氣。

這種勇氣喚起了趙禎內心的不甘。

所以,他聽了龐籍的,將改革派的韓琦召回京都,他想起了曾經那個先天下之憂而憂的臣子,他知道哪怕範仲淹自慶曆新政以後再未回過朝堂,可範仲淹心中的火,從未熄滅。

所以,趙禎將範仲淹喊回了東京,他想讓範仲淹去看看蘇彧……

……

男兒到死心如鐵,試看手,補天裂。

不是所有人都會向現實妥協,隻要範仲淹還沒有死,這個世界上就還有先天下之憂而憂的人存在,有敢於為蒼生改變世界的人存在。

徐州。

得到進京療養旨意的範仲淹不顧兒子的阻攔,直接讓管家去準備馬車,即刻便要動身前往東京了。

為此,範純仁急著都跪下了。

他請求道:“父親,您真不能再舟車勞頓了,此去東京六百裏路途,您的身體受不住的,我們上書回絕官家吧。”

“咳咳……”

範仲淹在床上虛弱的咳了兩聲,撐起身來,看著自己最喜愛的兒子說道:“身死何足惜?”

“不過,我不會死。”

“至少在見到蘇彧之前,我不能死。”

對於範仲淹而言,蘇彧便是他最大的救贖,他在人生的最後時刻見到了蘇彧,他知道,改革派後繼有人了。

所以,他必須去東京。

去為蘇彧背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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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言:

到此為止了,我這本書最初想寫的東西,就是改革和階級,想通過宋朝來寫一些理解和感悟,隻不過我第一次寫曆史文,對曆史文的理解有偏差吧。

從射雕開始,被罵得頭暈,直接不會寫了。

成績當然也不好。

本來想新開本玄幻養活自己,這本大宋慢慢寫的,但是,很顯然做不到了,最近的事,該了解的都了解,也不多說了。

我甚至沒有發現這本大宋簽的都跟去年不一樣。

一言難盡。

大概,曆史曾經發生的事,換個麵貌又會重新發生,蘇彧對大宋權貴的衝擊是驚世駭俗而不可理喻的,如今的網文對於資本,大概也是如此吧。

隻是,可能會有個好結局。

現實沒有。

至少,曾經沒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