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能出去的第一件事,就是去醫院探望了秦陽。
說實話,她看到那個被病痛折磨的形銷骨立男人時,都有點不敢相信了。
那個永遠麵無表情,說起話來也是不帶一分情緒的男人,竟然變得差點讓她認不出來。
他臉頰凹陷,麵色蒼白的一分血色都沒有,緊緊皺著眉頭躺在那裏,神情上帶著痛楚。
程旭坐在他的身邊,一直握著他的手,兩人的手之間,一絲縫隙都沒有。
顧子衿忽然又有了想要哭的衝動,她知道這樣不好,卻有些控製不住。
她沒有了再去推開那扇門的勇氣,要不是蕭遇言伸手將門推開,帶著她走了進去。
她可能真的轉頭逃走吧,她不想看到程旭強自保持平靜下的哀傷和絕望。
他們兩個進去的動靜,讓屋內的程旭和言歡都看了過來。
言歡勉強對他們勾起一個笑容,“阿矜來了啊,你身體徹底好了嗎?應該在多修養幾日的。”
“小姨,我沒事了。”顧子衿忍住心中的酸楚,主動走上前,握住了言歡的手,低聲說道。
言歡反握住她的手,拉著她在沙發上坐下來,又問了她幾句關於她身子的話。
顧子衿都一一的回答了,心中越發心疼已經神色憔悴至極的言歡。
她們在這邊說著話,蕭遇言去床前看了看秦陽後,也走了過來坐了下來。
等到她們停住說話後,蕭遇言才直直看向了言歡,“小姨,您老實告訴我,您到底知不知道秦陽父親到底在國外哪裏?我上次問您,您含糊其次的回答了,其中提到過得的地址,我也讓國外的朋友去查了,可壓根一點線索都沒查到。小姨,現在這個關頭,越是晚一天,秦陽就越是危險一分。您要是真的知道秦陽父親的位置,就告訴我好不好?”
言歡身子一顫,不敢不看蕭遇言的視線,隻偏著頭道:“我是真的不知道秦軍在哪裏,我已經和他多年沒有聯係過了。”
“不,小姨,您這是在說謊。兩年前,有次您去銀行,正好遇上了李特助也去辦理業務。當時她就覺得您見到她後神色有異,在您走後,特意用心思去查了,您到底是去做什麼了。結果是您再給秦軍彙款,她回來就和我說了。隻是當時我將這件事瞞下去了,沒有去問您為什麼。現在,秦陽已經等不起了。他需要他的父親來試試能否救他。”
言歡當即沒了言語,臉色也是一陣陣的變幻。
最後她看了一眼正躺在床上昏睡著的秦陽一眼,眼中都是痛惜,眼淚也從她眼角滑落,“事到如今,我也就實話和你說了吧。我的確是知道秦軍在哪裏,但是沒有用的。他救不了陽陽,他和陽陽的血型都不對,又如何能救陽陽?”
蕭遇言怔住,過了好幾秒才皺著眉頭繼續道:“小姨,您的意思是,您和秦軍的血型和秦陽都對不上,那秦陽他……”
言歡臉皮抽動一下,半響才又艱難的開口,“是,陽陽不是秦軍的兒子,這件事他也知道。所以這麼多年,他才從來不曾出現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