蘇錦來到蓮花的辦公室,輕輕地敲門,“蓮花姐,我是彼岸。”
“快進來。”
“彼岸,你總算是來了。”蘇錦推開門,就被蓮花上前抱住。
蘇錦微微地掙紮了一下,“蓮花姐,有什麼事要吩咐的嗎?”
蓮花鬆開蘇錦,拉著她的手坐到一旁的沙發上,一臉憂鬱地說:“彼岸,我也不瞞你了,給你說實話吧,今晚那主不是你我能惹得起的,所以……”
蘇錦點頭,她知道蓮花是在擔心自己的倔脾氣,“要不然就說我生病了。”
“彼岸,有些人我們惹不起,但是能躲得起。而有些人我們既惹不起,也躲不起呀。”
蘇錦心裏不禁地顫抖起來,經曆了那麼多,她還是懂一些世故的,看來這次是逃不掉了,“蓮花姐,那該怎麼辦?”
“硬著頭皮上吧。”
蘇錦看著眼前這個剛三十出頭的女人,知道她年輕美麗的外表下是一縷成熟老練的魂。蘇錦嘴裏呢喃:“如果發生那樣的事情……”
“我會盡力保住你的。”蓮花無奈地說。
“盡力”——蘇錦明白了,今晚的那個人不再是以前那些騷擾她的客人,隻要蓮花出麵,所有的事情都能迎刃而解。然而,今晚隻有聽天由命。
蓮花看著發呆的彼岸,心裏忍不住地泛起茸茸的不忍和憐憫,這個孩子終是逃不脫紅塵的摧殘。她依然清晰地記得一年前的那個晚上,紫藤將彼岸帶到她的麵前,當時彼岸的美貌令賞過無數美女的她也忍不住地驚歎起來。十八歲的彼岸,身高一米七,身材婀娜多姿,膚白似雪,瓜子臉,淡粉的櫻唇,鼻子巧小而高挺,一汪水靈的眼睛,似山澗清泉,空靈清純。彼岸的美麗遠遠地超過了“傾城傾國”裏的四大花魁,連四大花魁裏最漂亮的紫藤,站在她的身邊,也不過算是一個清麗佳人。隻是可惜,彼岸是來應聘酒吧駐唱的,不過也應該慶幸,這樣的女子本就不應落入這個肮髒的紅塵。
“彼岸,最近你女兒的身體怎麼樣?”蓮花轉移話題。
“隻要按時注射胰島素就不會有什麼問題。”
“她的這個病真是害苦你了,恐怕你所有的工資都花在上麵了吧。”
蘇錦微笑,“不苦,她是個堅強懂事的孩子,知道自己患有第一型糖尿病,所以在注射時即使會特別的疼,但是也從來不會哭。”
“哎,彼岸,總之今晚你一定要小心行事,”蓮花伸手輕撫蘇錦的黑發,擔憂地說,“為了這份工作,為了你女兒,也為了‘傾城傾國’,你一定要忍耐。”
蘇錦重重地點頭,心想:我會的,家裏還有蕭青卿和蘇酥等著我回去。
外麵的天漸漸地暗了下來。昏暗的路燈孤零零地等待,等待天明,等待下一個黑夜。急速的車燈閃爍而過,焦急回家,或是恐懼歸家。小區樓梯間的聲控燈忽明忽暗,想操控它的人兒從未溫柔過……仿佛世界又明亮了起來,其實它是暗了,在某些人的心裏,天早已鋪天蓋地地暗了下來,像風暴一般席卷而來,想要帶走什麼,他什麼都想帶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