楚葉遙連夜又回到毒草園,先到燕樂的房間探了探動靜,燕樂睡得很熟,安靜的睡顏印在楚葉遙眼裏,讓他有些心火難耐。他幫她壓了壓被子,然後悄悄的退出屋。

燕樂,如果我能在五百年之內讓你出去,是不是你記住我的好,會比記住他多一點?

人間戰亂百年,天上十年一眨眼就過去了。

風平浪靜的日子總是讓慕羽這種習慣了刀山火海的將軍覺得心神不寧,兄長閉關的事情他們嚴格對外保密,但是她總是覺得不安全,這是一種隻有戰神慕徵能給的安全感,不光是她,下麵的士兵也是這麼想的,畢竟當年天神那句“慕徵在,可保神界平安無虞”的話天下皆知。這十年過去,慕羽沒有一天不心驚膽戰,每天太陽升起的時候她就不敢鬆懈分毫讓人守衛在天門,晚上的時候更是要親自檢查結界,就怕出一點意外。

這幾天占卜神天齊托傳信神鳥吱吱獸帶來一個消息,不久前他占卜得出一個讓神界驚慌的事情,不久將要爆發下一次神魔大戰。

慕羽一愣,距離上一次大戰,也不過這點年頭,這些年間神魔兩族也算是井水不犯河水,她想不通究竟為何魔族要再度來犯呢?

盡管想不出因果,該做的準備還是不能鬆懈的,尤其是現在神族的重擔都壓在她身上,她在神宮防禦方麵絲毫不敢怠慢,調派更多人手守衛結界,還向天神請示是否要請慕徵上神出關。

天神端坐榻上,笑了笑:“你是他妹妹,他既然入關前把這一切都交給你,你就應該好好的完成,慕徵信你,我也信你,你現在把他拉出來,他閉關不過數十年,且不說前麵的辛苦白費,弄不好還會讓他走火入魔。”

慕羽忙跪下請罪:“是慕羽思慮不周,請天神責罰。”

“無妨,你隻是太依賴他了,守衛神界也不是慕徵一個人的事情,你我,我們大家,都有責任。”

“是!”

慕羽走後,天神從榻上坐起來,黑色長袍在地上拖曳著,他打開暗室的窗戶,三百年了,窗戶裏透入久違的陽光,他不舒服的眯眯眼睛,還真是呆在暗處久了,眼睛都要不適應光了。自從恪兒死了他就一直活在黑暗中,不是沒有自責的,那是他的親生女兒啊,如果當時自己沒有一時震怒,一心為了神族的聲譽,還為了表現自己的公正無私以及對慕徵的歉疚而讓慕徵帶兵下界捉拿恪兒,恪兒不會在麵對自己派去的人馬時那麼決絕的自盡。是他的私心逼死了自己的女兒。當他得知恪兒的死訊,那時候也是報複一樣的下令把自己的孫女關入毒草園,當真是把那麼小的孩子往絕路上逼啊。所以這些年他用無邊的黑暗懲罰自己,從慕徵那裏聽說那孩子還活著,他死了的心好像突然複活了一樣,他突然覺得這麼多年的懺悔終於有一個解脫,那孩子,是恪兒生命的延續。其實他根本不在乎孫女是不是人神子,隻要引導的好,人神子也不一定就是天界的災難,隻是他缺少這麼一個台階,而慕徵就是這個台階,他是恪兒的未婚夫,隻要他不計較,隻要他求情,就可以放了自己的孫女,他早就在心裏同意了,隻是臨到嘴邊又改了口,一定要讓慕徵修練琴神在天雷柱上受刑。至於讓慕徵修練琴神,自然有自己的考慮,神界隻有五上神是不夠的,需要更強大的力量,才能威懾魔族妖族,而慕徵無論實力還是資質都是最好的選擇,所以他順水推舟要慕徵修練琴神,修練琴神的路很複雜困難,其實慕徵如果像往常一樣頓悟修練過個七八千年也許也能飛升,可是他等不及了,既然慕徵要為孫女求情,那就給他個壓力。他也沒想到慕徵隔天就去了西天,那麼決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