若是有一日,妖女對她下手,大約府裏沒人會相信。
在自己家裏被一個外人眼神嚇的心神不安,聽起來很荒唐,但卻是事實,所以哪怕說出去也沒有人會信,她害怕失去葉青林,從來沒有過如此這般的恐懼感。
她想過殺了那妖女,但葉青林會怪她!
葉青林說過要保那妖女的命!
頭痛又襲來,一下一下的抽痛,很快就痛的連坐都坐不穩,直接從躺椅上跌落地上,天玥聽見動靜急忙跑過來,大聲喊人。
花泣暈了過去,連她被婢子抬進房裏都無知覺。
等她睜開眼睛之時,看清站在她床榻前的人,嚇的她立刻不顧頭痛彈了起來。
是子俞,他在她的房內,站在她的榻前,手裏端著藥碗。
大約是病的眼都花了,子俞怎可能會在她的房內?
花泣用力閉上眼,使勁晃了晃暈暈沉沉的頭,再睜開看去,依然是子俞!
“吟兒醒了?來喝藥了!”是子俞的聲音,絕對不會聽錯。
“子俞,你快走,你來這裏做什麼!”花泣頓時慌張起來,這要是讓葉青林看見,還不得殺了子俞。
“我來喂你喝藥,坐好。”子俞沒有走,而是坐到了床榻邊上。
花泣伸長脖子探頭出去看,房門關著,大約是沒人知道子俞進來。
急忙喝完了子俞端過來的湯藥,尚含在喉嚨裏,便忙顧著將子俞往外推。
因為喝的太急,哽到了喉嚨,嗆了幾口,便啞著嗓子低聲道:“子俞,這裏不是你該來的地方,快走,我沒事,真的。”
“吟兒不用擔心,是大哥派人請我過來的。”子俞溫柔的笑笑。
“你說什麼?”花泣被嚇的瞪大雙眼。
葉青林喊子俞來的?
“嗯,不然,我不會過來給吟兒增添困擾。”那聲音依然柔和溫暖。
“子俞......”花泣頓時哭了出來,眼淚沒法收住。
“吟兒莫哭,怎麼了?你若有難處,可以和我說。”
“子俞,我害怕,那個妖女晴然......”她覺得,這個妖女的事情,沒有人能說,隻能對子俞說,子俞和那妖女沒有交集,大約不會被假象所迷惑。
還有,子俞一貫喜歡聽她說話,且願意無條件相信她。
心底的苦楚總要往外倒一倒,不然她會覺得自己沒法撐下去。
以前她在子俞身邊,含著苦楚,還有個葉青林是她的期盼。
如今在葉青林身邊,這苦楚,居然隻能找子俞傾訴。
所以她知道,也更加確定,她愛的是葉青林,她害怕失去他,才會失了方寸,而子俞是她無須防備的知心好友。
“吟兒是說,那個晴然對你示威?可是那個女子做下了什麼?”子俞聽後神色立馬收緊。
“就是因為那個妖女什麼也不做,就能迷惑所有人,子俞,我好害怕,她善於玩弄心計,真等她下手,可能我會在這個世上消失。”花泣壓著心底的恐懼和悲涼,愣是不敢哭出聲,怕被門外哪個人聽見。
子俞沒有說話,似是在沉思,片刻之後,才湊近伸手拍拍花泣的後背:“吟兒莫怕,會好的,一切都會好的,來,吃一塊糖。”
門開了,花泣立刻將子俞的手推開。
葉青林走了進來,麵無表情,子俞這才起身,離床榻遠一些。
日間花泣在院子裏暈了過去,婢子火速去稟報了葉青林,郎中也匆匆忙忙趕來施針,可花泣卻一直不曾蘇醒,葉青林心急如焚,遣了人去將一直頹廢消沉的秦書玉揪過來,問他以前是如何治療的,秦書玉才道吟兒以前喝過子俞的湯藥,似乎有好轉。
葉青林心疼昏迷不醒的花泣,糾結了許久,無奈才決定讓人去請子俞過來。
雖然心底極不舒服,卻是沒有辦法,吟兒的命要緊,那些恩恩怨怨,隻能先放到一邊。
為了他的吟兒,他連子俞都能忍下來。
花泣不知所措,隻知道自己要起身下地去和葉青林解釋些什麼,這一動,才發覺自己頭痛當真就消失了。
果然子俞的藥才是對症的。
頭不痛步態就很穩健,花泣來到葉青林跟前,抬手去握葉青林的手,睜著無辜大眼:“夫君,我......”
“頭還痛麼?”葉青林知道她很惶恐,打斷了她。
“不痛,夫君,我......我不知道......”花泣邊說邊回頭看了子俞一眼,意思是想和葉青林解釋,她自己也不知道子俞為什麼會在房裏。
“那便好,去外頭找小玉玩一下,我和二弟說會兒話,乖!”葉青林的微笑很溫和,依然如無事發生那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