等到葉青林離開,花泣才睜開眼睛,淚眼撲簌,她突然覺得危機感越來越強烈,感覺自己的夫君很快會被人搶走,不是今日也是明日,總歸有那一日到來。
若是真被人搶走了葉青林,她活著還有什麼意思?
當年,她逼不得已,離開了他,時時刻刻想著回到他身邊,也曾在川口驛站耍賴那回,對自己發誓,日後回來了,要和他好好的過下去,做他喜歡做的事,什麼都聽他的,哪怕為奴為婢也要守在他身旁,連命都可以給他。
可真的回來和他團聚了,身邊卻多出了許多不安定因素,導致於她幾乎總是和他吵鬧,總是和他慪氣,忍也忍不住。
心疼!
好好的夫君,為什麼要去和他鬧?
這一鬧,心就遠,別人離他就更近了!
不能再這般下去,既然有人惦記她的夫君,那她可以守好自己的夫君,而無需理會別人的作怪,隻要她不接招,作怪的人自然會狗急跳牆人急懸梁!
對!
或許這樣還能將那些醃臢之物化於無形。
但,很多時候,由不得自己擬定什麼大計,總會有意外的變故。
越是想要安寧,就越是厲亂紛擾。
事情一樁接著一樁。
夜裏,葉青林還沒有回房,天玥也不知去忙什麼,身邊也不見人。
她想出去園子裏走走,透透氣。
還沒走出房門,地上落了包東西,很小,很輕,就是一個荷包那樣的物件,看樣子是剛剛沒注意,有人從窗外丟進來的。
花泣疑惑地過去撿了起來,想著不會是那妖女又耍什麼鬼伎倆,扔東西進來陷害她吧?
拆開的瞬間,她驚呆在原地。
荷包裏麵是一張卷好的紙,上麵隻有一句話:綠水河畔暗長眠!
她頓時明白了,這不是荷包,而是一個錦囊,那個害她拋夫棄子盼著出現的錦囊!
葉閏卿果然沒有食言,那個“穩妥”之人出現了,給她送來了錦囊。
花泣忍著尚未好轉的頭暈,衝出了門口,在院子裏找了一圈,沒人,又跑到外麵的後頭四處望了望。
沒人!
她很想知道,葉閏卿的那個“穩妥”之人是誰,此人居然還在府裏。
錦囊剛剛才扔進來,那人沒理由這麼快就消失,附近除了小樹花叢,也沒哪個地方容易藏身,莫不是人在房頂?
“杜鑒!”花泣不知道杜鑒在哪裏,隻隨意喊一聲,便有護衛出現,去找杜鑒過來。
杜鑒跑過來,花泣指著房頂,讓他上去搜一搜,上麵肯定有人!
結果杜鑒在上頭來來回回走了數遍,就差揭瓦,也沒有發現什麼異常。
花泣有些泄氣。
也罷,既然是“穩妥”之人,自然不會讓她輕易的揪出來。
婢子過來扶著她,出來一吹寒風,頭便又更痛了,緩緩的走著往院門去。
黑暗中一個肉球樣的東西滾了過來,嚇了她一大跳,然而小腿沉重,被那肉球緊緊的箍住,便立刻笑開了。
“姑母!”小玉不知道從哪裏衝了出來,抱著她的腿不肯撒手。
“小玉?這麼晚,你怎麼一個人在這玩呢?”花泣四處看了看,果見一旁不遠處,流雲急急忙忙的追過來。
“是娘親帶我來玩的,她不讓我說話。”小玉奶聲奶氣。
“什麼?這怎麼能行?帶你來玩還不讓你說話?那你娘親帶你來做什麼?姑母一會兒替你罵你娘親好不好?”花泣嗬嗬笑著,小孩子說話沒有邏輯,她早已習慣。
流雲跑近前來,一把將小玉從花泣的腿上摘下來,臉色有些焦急道:“這壞小子,一會兒沒看住,人就沒影了,吟兒快些回去吧,別吹冷風了!”
“不!娘親不是好孩子,你說謊,你方才不讓我出來和姑母玩!”小玉長的很粗壯,力氣也大,一把掙脫了流雲,又回來抱花泣的大腿。
“胡說八道什麼,吟兒別理他,小鬼頭不懂說話,方才在樹底下抓著他把尿,都沒尿完,見了你非要跑過來!”流雲顯得有些不好意思。
“走,跟姑母回院子裏玩,這園子太大,夜裏你要是跑遠了,姑母可找不到你!”花泣抱起小玉,方覺這小子當真是沉啊,一袋大米也沒這麼重吧?
流雲沒辦法,隻好跟著來。
回了院子,就發現葉青林在屋廊下左顧右盼的,估計是方才回來沒見到她的人,便在那裏等著她,眼裏盡是責怪之色。
一個犯了頭疾的人,不在房裏乖乖待著,跑出去外麵吹冷風,也難怪葉青林有意見。
“做什麼去了?”葉青林搶過小玉,免得累壞了他的夫人。
“喏,自己看,害我拋夫棄子的東西!”花泣將錦囊塞到葉青林手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