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媽頹廢的躺在床上,她的眼淚嘩嘩的流著,她掙紮著坐起來說“女大不中留啊,天哪,為什麼會有這種荒唐事,我是造的什麼孽呀!”
說完又開始了不住的流眼淚。我真的不知道他們為什麼會這樣。
我爸說“好了,老王,你不要這樣,誰家的女兒不出嫁?女兒想知道,咱們就告訴她,她長大了,是時候自己做決定了。”
我爸說著,還從床底下拿出來一張紙,是一張已經泛黃的紙,邊角上已經被磨的不像樣子了。
這張紙被藏的這麼隱蔽,看來,如果我沒有知道這件事的話,他們可能會一直瞞著我。
爸輕輕拍掉上麵的浮土,遞給我,說“你看吧,這就是你要的答案。”
我小心翼翼的接過這張紙,打開的時候,看到了四個黑紅色的手指印,然後是幾行大字:孟天寶家出生的女孩,不管哪一代,隻要是第一個出生的,都任選我們三個其中一家做我們的兒媳婦,隻為減輕老孟家的負擔。肖、高、胡、孟。
這個手印,應該是他們割破手指按上去的,不然不會是暗紅色的。
荒唐至極的事,他們把它當做是神聖的儀式,我有無數腦細胞一起運作也想不通他們的想法。
我爸說“唉,他們幾個老糊塗,當時也不知道在想什麼,就這樣一紙諾言,讓我們一家子人不好過。”
我爸歎著氣,開始說這件事的“起初啊,你太爺爺也沒當回事,以為他們就是為了讓他開心,但是後來你爺爺出生的時候,你太爺爺才發現了事情的嚴重性。”
我爸也開始給我講故事了,這是另一個故事的延續,但是不知道會是什麼走向。
我們全家飯也不吃了,就這樣聽著我爸說他知道的事:
這件事,我也是聽你奶奶說的,我哪裏知道我沒出生前的事?
所以啊,有些地方可能不太對,但是不影響。
我想:沒關係,隻要讓我知道為什麼奇怪的事發生在我頭上就好了。
我爸繼續講:
你爺爺出生的時候,他們三家人每一家的女眷都站在我們家地上,等著孩子出生,家裏人因為生孩子已經夠忙的了,現在還要招待他們。
他們也不客氣,隻想知道孩子的性別,連口水都沒喝。
知道是男孩子的時候,二話沒說就走了,對你太爺爺,他們都十分尊敬,不像是對兄弟,倒像是對待上級或是長輩。
後來咱們家孩子也生了不少,女孩也是有的,要是她還活著應該是你的姑奶奶了。
但是這孩子命不好,出生的時候不是頭先出來,接生婆沒弄好,還沒出娘胎就已經死了。
這真是天意啊,後來你太奶奶子宮上動了手術,就再也沒有生孩子。
等到你奶奶的時候,事情還是沒有什麼變化,生孩子的時候,家裏會圍著一圈兒人。
這都成了全村的一個新聞,老孟家生孩子,旁邊還有一群人圍著看呢!
我們也沒有辦法,這幾位老太太年齡也不小了,每次都打聽到消息準時來,這也沒辦法趕人家走啊。
但是你奶奶也很神奇,生了三個孩子沒有一個是女孩。
就這樣,這件事一直拖著,拖到了我和你媽結婚。
真的是天命啊,老王,你看,咱們倆第一個孩子就流掉了,要是那個孩子出生了,說不定就沒孟文什麼事兒了。
所以孟文,你就成了唯一符合條件的人,雖然你還有妹妹們,但是誰讓你一出生就是老大,這件事就理所當然的落在了你的頭上。
那幾位老太太來的時候,已經不能自己來了,都是他們的兒孫用車子把他們送來。
他們雖然已經老了,有的還是老年癡呆,但是到了咱們家都是嚴陣以待的樣子,好像孩子一出生就要把她搶過來一樣。
你出生了,這幾個老太太高興地不得了,但是咱們家裏的人沒有一個是高興的,這個孩子一出生身上就背上了這種債。
真是讓人心痛,一個孩子,她的親生父母都沒有好好看看她,她就要被帶走了。
你太爺爺當時也在場,他已經拄著拐杖了,看到了你的出生,他不知道該高興還是該傷心。
他把拐杖使勁往地上一戳,說“肖家媳婦,高家媳婦,還有胡家大妹子,算我老孟求你們了,孩子是我們的,當年的糊塗事讓我們這些當年的人來承擔,孩子的爹媽還沒好好看看孩子啊。”
說著就開始老淚縱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