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孟因為偵察到敵人的情況,還得了和二等功,我們幾個都很羨慕他,同時也為他高興,他所有的一切都是應得的,他是我們幾個裏麵最刻苦對革命最認真的。
後來我們幾個人先後入了黨,抗日戰爭進行到白熱化的時候,我們被派到了不同的戰區,為了早日實現國家統一奮戰著。
我們後來都對潘老師有過追求,不隻是我們,追求潘老師的人可以排滿一條大街了,但是潘老師根本不為所動。
她總說,她要為革命奉獻一生,婚姻愛情都是不重要的。
聽了她的這番話之後,我們雖然有遺憾,但是對潘老師也更多了敬佩,一個女人有這麼高的思想覺悟,能夠為了革命奉獻一生,我們都會自愧不如啊。
但是我們不知道,潘老師隱藏的太深了,她對老孟有有說不出的愛意,隻不過老孟那個木頭腦袋,根本看不出來這些男女之事。
再加上他也是一個為了革命要奉獻一生的人,兩個人隻能各走各的路了。
就這樣一直到了解放後,他們兩個人都一直是單身,為了革命,他們不停的工作著,去到祖國最需要的地方,充分發光發熱。
我們其他三個人這時候都已經有了自己的家室,因為戰時的表現不錯,每個人都有國家的贍養。
我們幾個商量了一下,老孟現在也不和我們在一起了,最後幾就決定重新回到老家,在那裏至少還有自己的一個家。
回去之後,日子變得平平淡淡,每天一日三餐,高興的時候還可以出去種種地,也還是挺舒服的。
但總覺得缺了什麼,沒有了年輕時候的熱血沸騰,一覺醒來的時候都不知道自己在哪裏了。
後來抗美援朝之後,我們聽說老孟在朝鮮戰場上受了傷,因為年紀也不小了,就被送回了國內養傷。
養傷的時候,潘老師也回來了,她是從教育一線回來的,解放初期的知識分子也是很需要的,他們被分配到全國的各個地方教書授課,讓我們的人民不要有太多的文盲。
就這樣,老孟和潘老師又走到了一起,潘老師去醫院看望老孟,以後照顧老孟就變成了潘老師生活的一部分。
時間久了,兩個人什麼都沒說就走在了一起。
我想啊,也不可能說什麼了,等著老孟說出什麼談情說愛的話,還不如讓他去戰場上和鬼子肉搏。
老孟沒有接受國家的優厚的待遇,帶著潘老師又回到鄉下,生孩子種地,之前的崢嶸歲月好像是別人的故事。
其實如果老孟當時就留在北京,也沒有什麼,他可以像那些大官兒一樣,每天出來遛遛彎兒,曬曬太陽,生活也很舒服。
但是他們兩個人商議之後,總覺得這樣是在浪費國家資源,人家好說歹說他們都不留下來,最後什麼都沒有,連人家給的錢都不說,買了兩張火車票就回來了。
要我說,這兩個人也是情投意合,一個比一個迂,為了國家啊,就算把自己的心掏出來給了國家也還嫌不夠!
唉,現在說這些有什麼用呢?都已經入土嘍。
他們當時回到村裏的時候,沒有人認得出來他們,他們也什麼都不說,就在自家家人裏通了個氣。
然後兩口子過得和村裏的人們一樣,扛著鋤頭下地,吃窩窩頭鹹菜疙瘩。
就是啊,他們不怎麼和別人聊天,可能是沒有什麼話說,有什麼知心話,他們也就和對方說了。
我們知道他們回來的時候,已經過去了好多天了。
我記得我聽說了這個消息之後,提上不知道誰的自行車就去了你們村,當時路也不遠,我覺得自己自行車騎得比摩托車都快,恨不得飛到你太爺爺麵前。
但是真正到了你們家門口的時候,我隻敢站在大門口,心裏又是悲傷又是激動,不知道見到你太爺爺該說什麼。
是潘老師,還是叫你的太奶奶吧。
是你太奶奶出來倒水的時候,看到門口站著個人才發現了我。
我看到你太奶奶的時候,比她還要驚奇,我根本沒有想到她會在這裏。
潘老師,唉,我都叫習慣了,我還是就叫潘老師吧。
潘老師叫了兩聲,你太爺爺從屋裏出來了,他看到我,像個孩子一樣笑著,都是跑著過來把我迎進屋裏。
我們三個人剛開始特別尷尬,這麼多年沒見了,每個人都像是害羞的大姑娘,有好多話想說,但是又不知道從什麼地方說起,就隻是眼含淚光的互相看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