見言祀不說話,葉思漩越發慌張,她坐到言祀的旁邊,哭咽著抓著他的手。
“怎麼會這樣,阿祀,怎麼辦?”
言祀仍舊不答,深深的陷入了沉思之中。
葉思漩眼眶濕潤,幾欲流淚,她的臉上滿是慌亂之色,雙手緊緊地抓著言祀的手臂。
忽然,葉思漩目光一冷,凶狠地說道,
“一定是何如澤搞的鬼,全都是他做的。我早就說過,他不會輕易罷休,他很不得我們死。我們怎麼可以讓他先下手,怎麼可以……”
葉思漩越說越激動,幾乎就要咒罵起來,這些話聽在言祀耳中難道不是另一種諷刺。不,不隻是諷刺,他哪裏聽不住葉思漩的埋怨。不錯,當葉思漩一再強調要先下手時,是他從中相勸,甚至偷偷地妨礙了葉思漩的動作。甚至在幾天前,言祀費勁腦汁地計劃如何才能兩全其美。如今,種種的結果讓他發現,原來自己才是最愚蠢的那一個人。被夾在親人和愛人之間,非但是什麼都做不到,甚至讓事情一團糟。
何如澤欺騙了他,利用了他,葉思漩埋怨他,逼迫著他。言祀真的不明白,自己究竟該怎麼做?他沒有辦法對葉思漩的哀求漠視,也沒有辦法再次傷害何如澤。他仍然記得那天,自己對何如澤承諾不會再傷害他,不會再欺騙他。也許,何如澤根本沒有相信,可是,言祀記得清清楚楚。
難道,現在的狀況就是對他的懲罰。懲罰他的矛盾和猶豫,告誡他應該狠下心腸。可是,除了最自己狠心之外,言祀再也不想傷害任何人。
耳邊是葉思漩憤怒的聲音,與她臉上的淚水極不相襯。換了從前,言祀隻會感到頭痛和為難,可是,如今卻讓他覺得好笑。
“先想辦法向何先生解釋吧。”
許久,言祀忽然說道。
葉思漩一愣,茫然地看向他,哪裏還有剛才的樣子。
“他會相信嗎?雜誌上麵連照片和當時在福利院的文件都有。”
言祀心裏咯噔一下,吃驚地看向她。
“難道你還想騙何先生說,我們真的是姐弟?姐姐,不要這麼天真了,隻要何先生想調查,就算你推翻雜誌上的證據也隱瞞不了。”
聞言,葉思漩臉色一白,反問說道,
“難道要承認?不可以的。他知道你時常在這裏過夜,還有公司裏的事情,我將那麼多重要的業務交給你管理。嘉成怎麼可能會相信,怎麼可能……”
葉思漩的擔憂難道言祀沒有想到嗎?從葉思漩第一次在何嘉成麵前提起言祀起,他們就是姐弟的身份,可是,不要說是血緣關係了,他們就連戶籍上的姐弟都不是。這麼多年來,何嘉成知道葉思漩花了多少錢供養言祀讀書,後來,言祀回國之後就到葉思漩身邊做事。如果是以姐弟的身份,當然是毋庸置疑的。如果不是姐弟呢?為什麼葉思漩這麼信任言祀,為什麼葉思漩和言祀這麼親密,不是每一個人都可以相信他們的感情隻是親情而已,更何況何家的地位如此敏感。何嘉成不僅僅是葉思漩的情人,他更是一個商人,他可以接受這麼簡單的解釋嗎?
不要說是葉思漩了,言祀心裏也沒有底。這一切來得太突然,根本不給他時間扭轉情勢。但是,他也清楚,矢口否認是最錯誤的辦法,何嘉成不是傻瓜,在這樣的在證據麵前,既是自己沒有派人調查,也不會懷疑這個結論。
“夠了,先打電話回公司,今天是沒有辦法回去了,該處理的事情必須交代清楚。”
言祀忽然站了起來,就連葉思漩也嚇了一跳。他神情嚴肅,眉頭緊皺,臉色極不好看。
不敢走近窗口,言祀隻得遠遠觀望。正當葉思漩想要開口時,言祀已經打電話聯係了幾個朋友。
不一會兒,樓下的媒體追趕著一輛黑色的寶馬離開了,趁此機會,言祀帶著葉思漩離開了公寓,坐上另一輛車直奔何家。
到達何家大宅,原本還以為必須費一番功夫才可以進去,沒有想到,門口竟然連一個記者都沒有。言祀心知不妙,不敢輕易下車,立刻打電話到了何家。接電話的是家裏的老傭人,言祀被告知何嘉成心髒病發,半個小時前就被送去了醫院,一家老小也都跟著去了。
聽到這話,葉思漩頓時臉色慘白,渾身不住地顫抖。腦子裏更是一片空白,就連說話的力氣都沒有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