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婉之還是在計算機係旁聽,每天還是在樓下的那個岔路口等我。剛開始那段時間十分尷尬,我們倆都隻是埋著頭隻顧著走路,還好每天都有馬兒在,上課下課也不至於那麼沉默。後來和江婉之的話題也就慢慢多了起來,江婉之還是那麼活潑好動,我也不再一言不發。
今天是周末,再過幾天就該放暑假啦。
想了將近半個月,今天打算趁著有空去去七號車站,也算正式與過去告個別。為了證明我的決心之大,我打電話叫上了馬兒。
他有些詫異和懷疑地問我是不是在和他開玩笑。
馬兒過了一會兒便敲響了我的房門,怔怔地看著我。
“你想好啦?”
“嗯。”
馬兒拍了拍我的肩膀,沒再說什麼,便和我出門了。
七號車站離機場不遠,就一個公交車站的距離,因而也顯得十分偏僻。開了大半個小時,終於到了,下車的時候才發現自己忘了帶手機。七號車站背後的磚牆早已長滿了爬山虎,路邊的塵土依舊散落了一地,斑駁的車站牌上還是隻寫了一輛開往城南的公交車。
這裏的一切和三年前好像啊,幾乎一點都沒有變,我們來的時間也剛剛是盛夏。
那年九月我坐上了到枳城的飛機,因為沒搶到同一班次的飛機,我比她晚到了五個小時。她說她要在機場周邊兜兜轉轉一會兒。
她是連地下商場都找不到出口的那類路盲。我上機前嚴正地勸阻了她將近三個小時,告訴她就乖乖的在機場待著等我,實在不行就去麥當勞裏吃吃喝喝上一會兒。等我下飛機就接她一起去我爸在枳城提前為我大學準備好的房子。
她囔囔著自己好歹也是個成年人了,順帶不服氣地證明了自己的方向感之強,還說要怪就怪我自己連機票都搶不到!
飛機一落地,我就立馬打開了手機,打通了她的電話。
“你在哪呢!我都等了好久了!”她在電話那頭委屈得要命。
“才下飛機呢,你在哪?”
“……”
“是不是迷路啦?蠢。”
“才沒有!你快來接我!我……我拉著行李箱都要累壞了……”
“把定位發給我,你就在原地等著,我來接你。”
“噢。”
“別掛電話。”
我沒再奢求她報出準確的地名,看了看手機上發來的定位,離機場有一點七公裏的距離,不禁心疼起來她來,估計也該累壞了。倒是她,蠢也就算了,還要學小孩子逞強。
到航站樓底下招了輛出租車,跟司機說了地名。
“那荒郊野嶺的,等個公交車都得花上小半個小時,你去那幹嗎?”司機偏過頭來疑惑地看著我。“外地來的?”
“嗯,今天剛到,隻不過剛買的豬走丟了。”我無奈地搖了搖頭。
過了五六分鍾,就到了手機地圖上的七號車站。司機問我要不要等我,這兒離市區挺遠的.
我看了看易窈,再看了看司機,下了車,準備幫她把她的行李箱搬到後備箱裏去。
“蘇辭,我們待會再招一輛出租車好不好?我還有其他事要跟你說。”易窈挽住了我的左手,雙眼充滿渴求地看著我。
“這兒這麼偏僻,要不是人家司機大哥好心等我們,估計待會天黑都到不了我家。”
“不嘛……”易窈掉著我的手臂直往下拉,估計這意思是賴著不走了。
我滿懷歉意的走到車窗前,對熱心的司機大哥說到:“對不住了,司機大哥,我在這還有點事兒,謝謝您等我啊。”
“沒事沒事,後備箱還開著呢,把你的行李給拿上。”司機大哥笑了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