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從小就不帶眼力見,此時更是將這一毛病淋漓盡致發揮出來,再一眾高級神仙對著一汐行跪拜之禮時,我一陣風卷過去拽了一汐的袖子猴急道:“月老說有一位叫南音的仙人興許能化解魅毒術,我們趕緊去搜羅吧。”
一眾仙人皆屏息望著我,我當時沒參透為何這群大仙皆用如此熱忱的眼神剖析著我。
一汐不動聲色:“都免禮罷。大家不用拘謹。”
一眾仙人起身後,我這才明白我是忒不懂禮節了。一汐神尊的袖子豈是我能隨便搖晃的,我忙將爪子縮回去。眾仙離開時仍有對我投來或驚悚或崇拜或詫異的眼光。
好在大多仙人隻當我是個沒見識的土鱉小妖,不曾同我計較。
唯有月老瞪圓了眼睛直直盯著我看,許是覺得看不過癮,湊近過來圍著我轉了好幾圈,“怎麼可能,不可能啊,絕對不可能,你怎麼可能長成這樣。”
我一下就鬱悶了,我長成怎樣了?我應該長成什麼樣啊?
許是一汐同情我,擔心我被月老給轉暈了,他開口道:“南音雖為一屆地仙,卻是天帝親賜,身份不同尋常。聽聞南音已將島主之位禪讓於同門師弟,其後下下落不明。月老可知南音如今身在何處?”
月老終於停止轉圈,端端肅肅望著一汐,“回神尊,不知道。”
……月老比我還要不靠譜,比我還不懂禮節。
坐在草甸子上養毒的步生花顫巍巍站起來,“老頭啊,你是故意刺激我們的吧,剛說完南音或許能解我們身上的毒,又說不曉得他在哪,你是不是還想告訴我們其實南音早已離世多年。”
月老搖搖頭,“哪能啊,以咱們的交情我老頭有必要拐著彎的安慰你麼,我雖不知南音仙人如今在哪,可我確知他還活在世間。因我姻緣簿子上還落著他的名字。他若死了,名字自然會從姻緣薄子上消失。”
“哦,這樣說來我們還有的救。”步生花意味深長瞅了鳧蒼一眼。
真是夠了,這是要昭告天下你們倆的基情很深厚,此生未死再接再厲,若有來生,前赴後繼……
一汐確對屬下公然搞基沒表示什麼態度,他斂眉沉思一番道:“我們需抓緊時間趕去無心島,打探南音下落。”
狐狸二姐倏然抱著一卷畫衝了進來,“小羽,我在你房間打掃時,見你床榻上的這幅畫一直在閃,你看看這是個什麼情況?”
她將視線從畫卷中抬起時,才發現有屋內站著坐著一堆人。二姐比較懂得禮儀,對著一汐躬身行了禮,而後見了胖嘟嘟的月老更是眼放賊光,她吧唧丟了手中畫卷,對鳧蒼送了幾個秋波,跪地對月老行個磕頭大禮,“月老爺爺,小狐自幼就崇拜您。聽聞您慈眉善目今日一見豈止慈善簡直氣質非凡,莊重而不是親切,和善而不失氣度,小狐能得見月老爺爺真顏實乃三世累積的福澤,若能時常見到月老爺爺,小狐願折壽百年……”
月老聽得紅光滿麵,樂嗬嗬將她扶起來。
切,不就是想讓月老給她牽個紅線麼?至於如此虛偽如此言不由衷麼?居然誇人家氣度非凡,明明是個土肥圓老頭兒。
我將被遺棄到地上的畫卷拾起來。難不成是第六幅畫中主角現身了,所以才會自行發光發熱驚了二姐。
若真如此,上古畫卷真是個急性子,沒看見我們眼下沒空去收魂麼?它就不能等兩位仙人活蹦亂跳了再閃亮麼。如此時間如此緊迫刻不容緩,它還出來湊熱鬧,真是閃閃惹人厭。
如今這種境況,我是先陪同兩位仙人去尋下落不明的南音,還是先去收魂呢?
拉開畫軸,我驚呆住。揣著畫卷詢問窩地上的兩位病仙,“這是第六幅畫中的主角,可是你們看這是什麼?”
兩位仙人一怔,麵麵相覷著。
我順手將畫卷上的內容展示給月老看,老頭眨巴眨巴圓眼睛,“這……”
我又將畫卷展到一汐眼前,“汐汐你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