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十三章:到底隱藏著什麼(3 / 3)

“同我睡一宿,我就同意取回情絲。”她嘴角冷冷勾了勾,繼續道:“我想,我實在不明白,當初怎會戀上你。我同自己打了個堵。若我將情絲取回,我仍是如今的我,再不會是愛著你的那個舊時的我。”

這高深大師竟沒發表點感言,而是乖乖任由對方牽著走去寢室裏的芙蓉床榻。

兩人安安靜靜躺在床榻一左一右。以如今閻如采的性格情趣,自然不會將什麼粉色飄揚啊,白紗翻飛啊,流蘇輕晃啊的帷帳浪漫得掛一掛。她床前懸得的帷帳乃灰黑的,不帶一絲裝飾的,配上燭台上一隻孤殘白蠟燭,模糊了床榻上的一雙身影。真是給人一種戀人亡,配偶亦跟著亡雙雙新死的真愛錯覺。

實則,床上一雙人的四隻眼睛睜得滴溜溜圓。閻如采平躺著,望著漆黑帳頂,“是不是我提出任何要求,你都會答應。”

瞪眼平躺的他不語,鼻息間蕩漾似有若無的歎息。

“和尚的想法我不了解,想來同我們正常人不一樣吧。”默了會,她突然冒出這一句。

如此大言不慚的話,想必這老姑娘一直將自己納入正常人那一類。

我差點忘了,這老姑娘有些冷幽默。

遲淵的頭稍稍碾過木枕,看她一眼,又將腦袋正回。

三更半夜的,這兩個人皆瞪著大眼珠雙雙望著灰暗帳頂,忒默契,忒沒情趣。

閻如采驀地抓住對方衣襟,將這默契打破,她二話不說竟開始撕扯對方的僧袍。

這姑娘也太粗暴了……想是在刑部石牢伺候刑犯伺候慣了,幹什麼都講究個淩厲火爆快準狠……對於接下來的劇情,我有點失望,本想著感同身受體驗一把母虎撲食的生猛風采,這閻如采卻隻扒拉開對方肩頭的衣襟,她對著露在空氣中的那一點白,一口咬上去。

小小床榻彌漫淡淡血腥味,她終於將牙齒自他肩頭鬆開,又在他白嫩如瓷的頸間咬出一排牙印。然後,平平靜靜重新躺回床側。

這位高深到讓人窩火的遲淵,繼續保持著他深不可測的高深,自始至終一動不動,任由對方將他短暫的虐了虐。

我突然有些讚同閻如采方才那句話:和尚的想法我不了解,想來同我們正常人不一樣吧。

“總覺得應該在你身上留點什麼,我總想替之前的那個自己打抱不平。”,她繼續道:“在你身上留點小疤,算是個紀念吧。”

半響,燭火微晃,暈得帳內幻散迷蒙。遲淵終於開了金口,“明日,去祭一祭天蠶神族吧。”

這一夜,真是沒發生什麼。

軒窗剛透出點晨曦微亮,遲淵便起身離開床榻,床榻裏側的閻如采,單手支腮,斜躺在木枕上望著那道僧袍推門離去,嘴角涼涼一勾。

待遲淵推開房門,見到門外整整齊齊呆站了一排的百姓。我這才明白這老姑娘唇角一勾的深意。

天雷滾滾接滾滾……一清早,一個毓秀清雅享譽八方的得道僧人,自一位狠辣火爆威名遠揚的高齡剩女寢房中走出來……衣衫不整且脖頸間一排曖昧的牙齒印記……

這效果,好比一隻公雞下了枚雙黃鴨蛋;又好比,一位自宮多年的老大爺逛了趟青樓瀉火,後來,為大爺瀉火的那位姑娘懷了大爺的孩子……或許,比喻得不太熨貼,但異曲同工。想像力豐富的人都懂得。

門口的一整排百姓繼續驚呆著,不可思議驚爆著眼球,連呼吸都變得慎重窒息。

大師不愧為大師,淡淡定定看一眼僵呆的群眾,撚著手中佛珠悠然離開了。

自一排驚呆人群中走出一個最驚呆的,正是淺姑。

不知是不是幾夜沒休息好,還是侯在外麵想象室內情節想得激動,淺姑頂了碩大黑眼圈慘白著一張唇,衝進廂房。

將木門闔上後,八卦著一張臉湊過去,“你讓我一早召集了不少百姓就是來看這一幕的?不是砍了人家的胳膊麼?怎麼改成……改成把人貞操給辦了呢?”

閻如采慢悠悠起身,拾掇拾掇微皺的中衫,“我砍了他胳膊,天下人罵我;我睡了他,天下人罵他。”

這老姑娘,好手段。真對得起女閻王雄赳赳氣昂昂響當當的名號。不但刑具用得順手,陰謀用得也挺順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