嘶……看著繼續在水裏掙紮的慕錦，我抱著雙肩抖了抖。
我前不久才進去過一次，知道水裏有多冷，到現在想起來我都忍不住直嘬牙花子。
慕錦離岸邊不太遠，我稍微放了心。別回頭她沒弄死我我反倒先把她玩兒壞了。
如果說把慕錦推下水隻是讓她怒火中燒，那後來補的一腳就足夠讓她熱血沸騰了。
水麵突然暴起，“騰”一聲巨響，慕錦已經濕淋淋的站在了岸上。
她背對著我，與我不到一米的距離，我可以清楚的感覺到她身上在滋滋冒熱氣。
果真是練武的，剛從水裏上來火力還這麼壯。現在攤一顆生雞蛋在她頭上估計很快就可以吃了。
我慌忙摸出一直藏在腰間的辟穀丹和葆春丸。把辟穀丹塞到嘴裏咕嚕一聲咽下，葆春丸則緊緊扣在手裏。
慕錦沒有像上次一樣再和我廢話，而是轉過身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勢抄住了我的後脖領子，然後咬著後槽牙道：“賤人！讓你也嚐嚐被水淹的滋味！”
我想說我前幾天剛嚐過，還沒來得及就被慕錦大力按著脖子趴到了地上。
“該死的！該死的！”慕錦瘋了一般，急紅了眼，把我的頭往水裏按。
我不小心嗆了兩口水，慕錦犯起瘋來力大無比，我拚盡力氣才抬起頭來，剛憋了一口氣，又讓她按下去。
就是這樣。
我逼自己沉住氣，盡量擺脫對水的恐懼，慢慢放鬆身體，隻有兩隻手時而大力揮舞時而緊緊抓住慕錦的手不放。
覺得自己的一口氣到了盡頭，我快速把扣在手裏的葆春丸塞到嘴裏，和著冰冷的潭水一同吞下。
不過片刻，眼前開始發黑。我很困，漸漸軟了手腳。
我有點兒害怕。葆春丸起效這麼快？不會是缺氧真的要死了吧。
眼睛再睜不開。
聽覺還是在的。
我聽見方子桀的爆吼：“你在幹什麼——！！”
我想我還是成功了，趕在方子桀再次來監視我之前，我死了。
我想得意的勾一勾唇角，可是沒有力氣，勾不起來。
我能感覺到我被人抱起來，風打在我濕透的頭上臉上，非常的冷。
“啪！啪！”有人扇了我兩個嘴巴。
我又被放在地上，有人捏住我的鼻子，唇上有了溫暖柔軟的觸感。
我知道這是方子桀的嘴唇，他又占我的便宜。
他往我嘴裏吐氣，然後按壓胸口。
哎呦，太監居然還知道人工呼吸和心肺複蘇。在這個時代實在是太了不起了。
可是沒有用啊，我費了多大勁才得了一死。
聽覺和觸覺也開始漸漸消失。
我開始感覺不到方子桀抱著我的溫度。
所以我覺得最後一定是我聽錯了。一定是。
“秋柒！”他喚我，一次又一次。
我聽見他最後喚我的聲音裏居然帶了哭腔。
“秋柒……”
方子桀，不是我秋柒沒有良心，而是我們真的沒有很熟。對不對？
所以別哭。
我隻是個追逐自由沒心沒肺的人，我死得很開心，所以別為我難過，行不行？
“……秋柒。”
他叫得我的心酸酸的。
真討厭，我本來想痛痛快快的離開，你非要這樣嗎？
“秋柒。”
好吧。我沒忍住。
眼角一熱，恍惚間有淚落下。
我終於完全陷入黑暗，沒了意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