喬曼青沒有見過季樂，但也稍稍知道當年季樂和喬男之間的事情。當初她去成都找喬男，原意隻是勸說喬男回上海，沒想到後來是強行將他帶回。喬曼青雖然給人一種溫文爾雅的感覺，但是骨子裏依然改變不了強悍的作風。隻是比起喬曼雪，她內斂了不少。
終於喬曼青還是先讓了一步：“當初的事情我不是很了解，對她我也不做評價，但是你要想清楚，不管你做什麼說什麼，都不能傷害到外公，也不要傷害你媽。你媽很不容易，知道嗎？”
“我知道。阿姨，我會處理好的。”
“恩，去看看外公吧。”
喬遠坤站在書房裏，看著牆上掛的全家福，許久才開口對身後的喬男說：“對於你媽，你這個做兒子的也不要叛逆的太過火。在人前人後多少都給她留點麵子。”
“知道。”
“不說她了。來來來，跟外公說說那女孩是怎麼回事？”喬遠坤一提起這個就來興趣，外孫居然也有了心儀的對象，看來自己離四世同堂的那天也不遠了。
喬男暫時忘記了剛才與喬曼青發生的不快，反而有點臉紅：“就是我在川大的同學，讀書的時候就挺喜歡的，沒想到分開這麼久還能遇上。”
“學校裏就有好感啊？不錯不錯，合適就帶回上海來給外公看看。外公現在就想著你和茵茵能過的好。”最後一句話，喬遠坤無不透露出落寞。許是想起喬曼雪，許是想起早逝的妻子。
“外公，我下次一定帶她回來看你。”
離開書房，喬男朝樓下看了看，喬曼雪已經不在。他歎了口氣，想起這錯綜複雜的家庭關係，心下一陣煩躁。又想起季樂今晚沒有接聽電話，無奈相隔數千公裏，隻得把這股悶氣悶在心裏。
季樂的事情目前還是比較著急，她始終躲在龜殼裏不是辦法。喬男想激進一點逼她坦誠麵對，但又怕適得其反。總之衡量再三，還是覺得一步步來的妥當。
但類似什麼“我們回不去”、“我不會再愛你”之類的話，以後還是不要讓季樂有機會說出口。這種話，說久了就會造成一定的心理暗示。喬男可不會是樂意見到那種局麵發生。
想了再三，還是給季樂發了一條短信。
“新年快樂。”
剛想點擊發送，又返回編輯頁麵，加了一句話，“今天是大年初一。初一，我的最初和唯一。”
發送。消息報告很快回複成功。
他淺笑了一下。回到臥室開始翻看颶風大賽複賽的資料。
初一的晚上，季樂和幾個朋友在外麵吃烤魚談天說地，回家已接近午夜。隨便洗漱後便上床睡覺，看到短信已經是第二天晌午醒來時。
彼時眼睛睜得溜圓。
最初和唯一，這幾個字帶來的震撼確實不小。這段時間喬男說了那麼多話，都不及這五個字給季樂心裏造成的衝擊力。
感覺自己心裏築起的萬裏城牆被破損了一個洞，那種千裏江堤潰於蟻穴的慘烈後果油然而生。不加思索的就要把這條短信扔進垃圾箱。
刪除的步驟倒是真的簡單，隻是在最後一步要點擊確認時停住了。久久不能按下。
終於還是沒能忍下心，季樂瞅著這短信心煩，又怪著自己優柔寡斷。狠狠的把手機塞到棕墊下。
喬男隻在上海呆了三天。除了陪家人外，就是與劉米菲以及上海凱特的同事開會商量颶風大賽的相關事宜，行程安排的相當緊湊。
至於與季樂的聯係，除了臘月二十九那天通過一次電話外，後來都是短信和QQ聯係。短信季樂從來沒有回過，QQ上的回複也是寥寥幾句。
初四，他便回了成都。人剛出雙流機場，就先打電話給季樂。這次，季樂接的倒是爽快。
“喬男。”這次不再是冰冷的“喂”。
“是我。我現在在成都。”
“這麼久就回來了？”
“嗯。開年後颶風複賽就要開始啟動了。我必須早點過來把相關工作安排好。”
“哦。”
“樂樂……你真的不考慮做颶風專題的記者嗎？”
“嗯。”
“就因為我？”喬男無力，不管是於公於私，他都希望季樂能接下這個專題。這可以給她帶來一筆不小的獎金，至少能在生活上給予她一定的補助。
“大概是吧。”季樂想起那天那條“最初和唯一”的短信，終於還是沒能決絕的將話說死。但不可否認，她辭去颶風專題記者一職，的確是因為喬男。
這樣一問一答的通話持續了一分多鍾。季樂隨便想了個理由掛了電話，又翻出那條短信，看了不知多久，終於寂靜的臥室裏還是傳出了一陣淺淺的抽泣聲。
彼時喬男正坐在回市區的出租車上，正好一架飛機起飛，巨大的轟鳴聲響徹耳際，可他還是覺得，能隱約聽到掛掉的電話中有種讓他窒息的聲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