帝都郊外的幾座葡萄莊園、幾座鬱鬱蔥蔥的馬場,以及六七間麻布工坊……
有了新的資金來源,查爾斯成日在帝都各大賭坊等銷金窟出沒,他還養了一大批的紅顏知己,個個貌美如花,身材火辣。
然而好景不長,兩年時間不到,查爾斯再次一無所有。
豪宅裏的紅顏知己們離他而去,兄弟朋友們不再來往,以前晚會上各種婀娜奉承的商人們,更是對他不屑一顧。
曆經各種背叛的查爾斯開始慌了。他想起了離開帝都的男爵父親,他給男爵大人寫信,讓人一封封的送往家鄉,卻石沉大海,沒有任何一封回信傳來。
嗯,那個老家夥,似乎鐵了心腸,不會再管自己了!
查爾斯生氣極了,他手裏拿著酒瓶,站在豪宅的屋頂上,對著上天破口大罵。
一時間,風雨色變,一道閃電,刺破蒼穹,巨大的雷鳴聲傳來,震人耳膜。
帝都下雨了。
磅礴大雨,衝刷著世間一切汙穢。
查爾斯渾身濕透,異常冰涼。他醉醺醺的倒在了自家屋頂上,衣衫不整,額頭卻滾燙的像是烙鐵。
沒有人管它。
諾大的豪宅裏,已經一個仆人也沒有。
大雨稀裏嘩啦的下了一夜,持續到了第二天,這才放晴。
陽光普照大地。
這是嶄新的一天。
提供借貸服務的泰坦商會名下的胖管事,瑪法·奧爾多先生,一大早,就帶著麾下一大幫人來到了豪宅外,還有整整十幾輛空蕩蕩的馬車、板車、以及空木箱。
木梯也帶了足足十幾架,大有一股不將查爾斯的豪宅搬空,就誓不罷休的氣魄。
毫無人氣的豪宅中,再次迎來了熱鬧。
在搬運工們的歡聲笑語中,瑪法·奧爾多管事費力的爬上梯子,來到了潮濕的屋頂。
瑪法·奧爾多看著查爾斯的背影,而查爾斯卻在凝望著天邊的朝陽,低頭沉思,嘴裏迷迷糊糊的嘀咕著:“我竟然穿越到了一個敗家子身上…”
瑪法·奧爾多可不懂‘穿越’是什麼意思,他嘴角露出職業般的笑容,上前幾步,來到了查爾斯的麵前。
在瑪法·奧爾多的印象中,查爾斯見到自己登門拜訪後,要麼,歇斯底裏的破口大罵,讓自己滾開…
要麼,就是裝出一份委屈模樣,嚎啕大哭,以耍無賴的姿勢博取自己的同情,然後再從自己手中借貸一筆,繼續醉生夢死的奢侈生活……
至於會不會對自己下毒手……噢,查爾斯這位出了名的軟蛋,他應該還沒有這個膽量。
然而,出乎瑪法·奧爾多的意料,這次查爾斯竟然表麵的非常淡定,他僅僅隻是皺眉問道:“你是…瑪法·奧爾多管事?你是來討債的?”
“我總共向泰坦商會借了多少枚金幣?”
“你借條帶了麼?”
“數目有沒有算錯?”
“有沒有仔細核對過?”
連續問出幾個問題,查爾斯極度平靜。一時間,瑪法·奧爾多管事愣住了,竟有些反應不過來。
名聲狼藉的少年終於轉過了身,一把抓過他手裏的轉讓文件。沒有脾氣暴躁的一舉撕碎,反而認認真真的看了起來。
瑪法·奧爾多忽然有一種見鬼的感覺,這太匪夷所思了!
他另外準備的幾份相同文件居然沒有用上,成了一堆無用的草紙!
恍惚之間,查爾斯已經大致瀏覽了一遍,確認無誤後,在轉讓文件的末尾簽署了自己的名字,“兩年時間不到,就借了十幾萬金幣…”
瑪法·奧爾多以為查爾斯在抱怨。
他鄭重接過遞來的文件,低頭看了兩眼,再三確認道:“查爾斯先生,按照我們泰坦商會製定出的還貸條款,您名下的家具、油畫、木櫃、銀製餐具等等,所有的值錢物品,都將上繳泰坦商會。”
查爾頓開口:“我知道,這上麵寫著。”
瑪法·奧爾多管事鬆了口氣,如實相告道:“鑒於現在情況特殊,我們將收走您名下這間估價十萬金幣整的豪宅,以作賠償……就算如此,抹去零頭後,你仍欠我們泰坦商會三萬五千枚金幣,這仍然是一筆龐大的負債…”
查爾斯麵色古怪。
一穿越,就是大負翁?
看著下方院子裏將油畫打包裝箱的兩位搬運工人,查爾斯沉默片刻,忽然歎了口氣,“瑪法管事,你看,我們也算是熟人了,你得相信我,三萬五千枚金幣,我會償還的,但是得寬限一段時間…”
“帝都我是混不下去了,你記得幫我看好宅子。”
“我太喜歡這裏了。地盤夠大,空氣清新。有魚塘,有花園,有高樓,有假山假水,有書籍和油畫……”
“總有一天,我會贖回這裏的一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