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沒……”
“她就是這麼對我說的!但她沒敢說給你聽!”矍冰雪利用聲音的優勢再一次將卓淩晚的聲音壓下。她挨過來,將卓淩晚的手狠狠揪住,那重力裏含滿了對她的暗示。
“矍冰雪!”卓淩晚覺得煩極了,再去吼矍冰雪。
曲子桓已經點頭:“好,既然這是讓你解脫的唯一方法,我同意!”
他走過來,扯上矍冰雪,三兩下塞進了車子裏,揚長而去。最後,剩下卓淩晚一個人。
她煩亂地抓了把頭發,卻連追他的勇氣都沒有。她要去追他做什麼?追上他也隻能告訴他:自己不可能和他好。對他,依然是傷。
迷迷糊糊地工作了一天,也沒有心情加班,卓淩晚早早地回了家。她的車子離卓家不遠時,眼見著一輛邁巴赫朝這邊駛過來,與她迎麵而過。
她本能地看一眼,裏麵黑乎乎的,什麼都看不見。雖然看不見,但那數個八的車牌全城隻有一個,卓淩晚比誰都清楚。她逼著自己不要再去想別的,把車開進了院子。
餘文致抱著十月沿院子往裏走,看到她又停了下來。十月手裏拿了隻小鼓,新的,正晃動著小手腕一扭一扭撥響它,樣子看起來又萌又可愛。
卓淩晚順手將十月抱在手裏,一眼看到了鼓麵上的人像,又是鬱靳弈。鬱靳弈似乎特別害怕十月認不出他,幾乎每樣新送過來的東西都印了他的照片。
“鬱總又來了。”餘文致的目光順著她的也落在了鼓麵上,出了聲。卓淩晚沒有接話,抱著十月往裏走。
餘文致忍不住歎了起來:“你知道嗎?子桓打算和冰雪結婚了,他們都想通了,你是不是也該……鬱靳弈那人不管有多壞,對你對十月卻是真心真意,找到這樣的男人不容易。”
“這些事我不想提!”卓淩晚幾近粗魯地打斷了餘文致的話,隻是不想受鬱靳弈的影響。意識到自己的語氣不對,又緩下了聲音,“我現在隻想把卓家的公司管好,隻想承歡你們二老膝下,別的什麼都不想。”
餘文致的目光陰了下去,全然沒有了光芒,好一會兒才輕輕出聲:“是不是因為淩遠的事覺得對不起我們,才這樣的?你完全不需要這樣,不管你有沒有嫁出去,都是我們的孩子,以後也可以一直住在家裏的。媽不想你過得不幸福。”
“哪裏的話!”卓淩晚忙去搶白,急搖頭,“不是這樣的。”
她雖然否認,但餘文致是個明白人,一直都清楚。她沉沉地歎了一口氣:“你真不用這樣的,是我們欠你的,你從來沒欠我們什麼。”
“媽,不許再說這些話了。”餘文致這麼說,隻會讓她越發難堪,無法麵對自己。餘文致好不容易才鼓足勇氣要說出的話,被她這麼一攔,生生給咽了下去。
那些話說出來,可能最後連母女都做不成!最先接受卓淩晚住在家裏,隻是看她受了那麼多傷害,可憐她。可她卻因為卓淩遠的死給自己背上層層包袱,就算喘不過氣來都要死扛著,反倒顯得他們無情冷酷。但卓淩晚的乖巧和孝順已經打動了她,她時常想,用個兒子換得這樣一個女兒也未償不是好事,便把那個秘密給藏了起來。有好幾次話到了嘴邊,最後還是咽下去。
卓淩晚在煎熬的時候,她也在煎熬。
矍冰雪回來的時候哼著歌,心情顯然不錯。她終於達成了願望。曲子桓和她雖然沒有真的去領證,但已經達成共識,就是結婚。
矍冰雪本是想速戰速決,扯個證,馬上搬去和曲子桓雙宿又飛,但卓成商和餘文致堅決要大辦,要風風光光地把她嫁出去。
卓家又開始熱鬧起來,來來去去的是忙著給矍冰雪籌備婚禮的人。倒是曲子桓本人,跟失了蹤似的,再也不來家裏。
卓淩晚鮮少關心這些,她有忙不完的工作,剩下的時間連關注十月都不夠。矍冰雪忙著婚禮的事,設計部那邊便理所當然地劃到了她的名下,由她管理。她忙得焦頭爛額,直到周日才稍稍忙開一些。
想著好久都沒帶十月出門,特意趕在下午兩點鍾下了班,準備帶十月去走走。
卓家客廳依然熱鬧,餘文致正在和矍冰雪以及婚慶公司的人談結婚的事,並沒有注意到她。卓淩晚並不參與他們的討論,矍冰雪利用曲子桓對她的虧欠得逼成了這場婚,她開心不起來。婚禮本當你情我願才是。正因為這樣,她一直刻意回避著。
她進了嬰兒房,去看十月。餘文致忙的時候,大多由保姆看管。她走進去,做了一個口型欲要喚一聲梁姐,卻發現屋裏的人是個男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