樓上有風吹來,感覺舒服了好多,她連籲了幾口氣,卻始終覺得有一塊大石頭壓在那裏,無法開解。她知道石頭來自於哪裏,也努力地讓自己不要去想起,隻是越努力,越會想起。
昨晚和鬱靳弈發生的一切,都是她今天難受的根源。她拱手把曾經愛過的男人讓給了別的女人……她用力地拍了自己一巴掌,意在勸自己不要再多想,鬱靳弈和她早就不可能了。
手機,忽然響了起來。是何雅的號碼。
對於這個號碼有著一種本能的恐懼,她沒有忘記,正是何雅讓她想起了一切,使她重新陷入了痛苦當中。她沒有接。
隻是,何雅似乎不肯死心,打了一遍又一遍,她幹脆關了機。自覺得休息很夠了,她才走了下來,剛到廊下就一眼看到何雅,她竟然找到公司來了。
她的眼睛閃了閃,何雅已幾步走了過來:“卓淩晚,我說得還不夠清楚嗎?你所遭受的一切都是我一手安排的,跟弈沒有關係,你為什麼還要那麼折磨他!你知不知道,他忍了一夜,差點死掉!”
“……”卓淩晚茫然地看向何雅,她不明白,鬱靳弈何以差點死掉!
何雅的眼裏已經有了濕意,聲音都發起顫來:“卓淩晚,你怎麼可以利用弈對你的感情這麼折磨他?”
“我想我那樣做,不算折磨吧。”好一會兒,她才回應。她隻是把另一個女人推給了他,從某種程度上講,她還幫了他。
何雅再一次氣得跳了起來:“還不算?要怎樣才算?卓淩晚,以前的你沒有這麼惡毒!你怎麼可以給弈下那麼重的藥,怎麼能讓他在酒店裏呆上一晚上,不給他任何解藥,你怎麼可以這麼無情!”
“不給他任何解藥,我不是……”她明明有找那個女人進房間的。
“醫生說,他要是再晚一點送過去,內髒一定會受損的!”
卓淩晚沉思了一會兒,不打算做再多解釋,隻冷下了臉:“藥不是我給他下的,麻煩不要找我!”她轉身,朝裏走。即使心裏存在疑問,她也不想讓何雅看到自己對他的關心,她不想和他扯上任何關係。
“卓淩晚,你……”何雅看著她這樣轉身離去,很有些受不住,要追上來。曲子桓不知何時到來,冷著一張臉:“淩晚不想見你,你最好馬上離開,否則我叫保安了。”
何雅氣得跺起了腳,也知道自己在別人的地盤上,不能怎麼樣,隻能扭身氣憤地走開。卓淩晚一直記得何雅所說,鬱靳弈的內髒幾乎受損 ,剩下的時間過得恍恍惚惚的,完全神不守舍。她不知道自己為什麼還要去關心鬱靳弈,他們根本沒有未來可言。
“一起吃午餐吧。”曲子桓走過來,輕聲征求她的意見。她並沒有聽到,還是胡亂地點了頭。
曲子桓把她帶到了一家比較考究的餐廳,服務生拿來兩張菜單,讓他們點菜。曲子桓把決定權給了卓淩晚,卓淩晚搖了搖頭:“還是你點吧,我隨便。”
曲子桓也沒有勉強,就著卓淩晚喜歡吃的點了幾樣。卓淩晚心不在焉,隨意地看著外麵。
有一道淺淺的影子從眼眶下飄過,她的眼睛一亮,猛然站了起來。
“怎麼了?”曲子桓給嚇了一跳,問。
卓淩晚並沒有聽到,她已經跑了出去。她一口氣跑到了對麵的精品店門口,一把抓住了那裏選東西的一個女孩。
“告訴我,他的內髒怎麼會受傷!”
那個女孩正是昨晚和鬱靳弈呆在房間裏的那個,被卓淩晚一拉,臉都變白了。當認出她來時,女孩的臉色變得僵了起來,好久才輕語:“他應該是很愛你的,所以不肯碰我。為了不讓你良心不安,有意在我脖子弄出幾個印子來,我們什麼都沒有發生。”
“什麼……都沒有發生?”卓淩晚的身子狠狠地顫了一下,感覺一股寒流湧上來。那麼漫長的一個晚上,鬱靳弈該承受了多大的痛苦?
她的眼睛脹了起來。
那個女孩一扯,將自己的臂收了回去,憤恨地看了她一眼,離開。卓淩晚機械地站在那裏,已經說不清是一種什麼感覺。
她極快地點上了輛車,打了鬱靳弈的電話:“你在哪裏!”
“他在雅士醫院。”那頭,回應她的是一個陌生男人的聲音。她沒管這麼多,攔了一輛車就跳了上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