鬱靳弈掐斷了電話線,冷汗在背脊流。他剛剛打的隻是114,但如果何雅不配合,他真的會去打那個電話的。
何雅吃力地咳嗽起來,他鬆開了她,垂了眉:“說吧。”
何雅退一步,退到窗口,眸光悲傷地看一眼鬱靳弈:“我不想經受那樣的汙辱,但就算死,我都不會告訴你什麼!”她知道事情一旦說出來,鬱靳弈就完全受控於鬱靳責,她不要這樣的事情發生!
她的身體往後一翻,直接從樓上翻了下去。她的這個動作極為突然,鬱靳弈反應過來時,她的身子已經掉了下去。
“何雅!”他上前一步,要去拉她,終究沒有拉住。
卓淩晚的身子僵在那裏,眼睜睜地看著何雅從窗戶翻下去,眼眸最終發直。她不過是來問十月的消息,並沒有想要任何人的命!
她看著鬱靳弈衝了出去,身體在原地抖了幾抖,感覺到了無底的寒意!
何雅掉下去的時候被中間的雨蓬擋住,並沒有直接掉在地上,才沒有死去,卻重度昏迷,住進了重症監護室。
“病人的腦部受了重創,短時間內可能很難醒過來。”醫生不無遺憾地開口。從那麼高的地方跳下去,能保住命已經算是奇跡了。
鬱靳弈垂眉聽完醫生的話,神情幽暗到了極點。尚少華看一眼重症室裏的何雅,重重地歎了一口氣:“怎麼會變成這樣。”
鬱靳弈沒有回應,卻也在沉思。到底是什麼讓何雅就算死都不願意說出實情來,十月到底在哪裏?
何雅沒有醒來,這一切都是迷。他握上了拳頭,全身充滿了無力感,一度曾以為自己無所不能,此時才發現,他辦不到的事情竟然有這麼多!
掩蓋不了事實,留不住卓淩晚,保護不好十月,現在連尋求十月的下落都辦不到!他真是沒用!
“這裏我來守著吧,你先回去休息一下。”尚少華看到了他眼瞼下深深的青色,終究不忍,輕聲道。鬱靳弈沒有勉強,轉頭回來拍了拍尚少華的肩膀:“好,多辛苦一下。”
他轉身走了出去,並非因為累,而是記得卓淩晚還在公司。卓淩晚沒有走,在這裏呆了半天一夜,她坐在沙發上,眼睛發直,顯然還沒有從何雅跳樓的驚嚇中醒來。她的身上蓋了一張毛毯,將她的身體襯得越發嬌軟虛弱。
鬱靳弈的胸口用力扯了扯,已經不忍再去看她。付明堂從旁側走過來,衣服微微有些發皺,顯然昨晚也沒有回去。看到鬱靳弈,恭敬地低了頭:“卓小姐一直在這裏,我擔心她出事,所以……”
付明堂算得上是一個細心而有責任心的特別助理,因為年長一些,所以許多事情都考慮得比較周全。看到卓淩晚在這裏,他雖然不清楚鬱靳弈的去向,但還是代他照顧了卓淩晚一晚上。
卓淩晚麵前還放著早餐,也是他讓人送上來的,隻是她根本沒有碰。
鬱靳弈感激地握了一下他的臂,道了一聲“謝謝”,這才走進去。卓淩晚看到鬱靳弈,一把推開了毛毯,幾乎急切地衝到他麵前:“何雅呢?何雅呢?”
從那麼高的地方跳下去,其實不問也知道,她是活不了了。
鬱靳弈看著她這副樣子,隻覺得胸口扯得發痛,好一會兒才伸臂去扶她的肩:“你放心吧,何雅沒死。”
“沒死?”
驚訝過後是驚喜,卓淩晚一把掐住了鬱靳弈的衣角,將他扯向自己。因為身體虛弱,反而把自己給扯了過去。
“那她說了嗎?”她的眼睛格外亮,眼裏有眼淚,更有明顯的紅血絲,那般期盼地看著他,看得他都不敢出聲了。
“快告訴我呀。”她急得不行。昨晚在這裏煎熬了一個晚上,她再也不想等下去。
鬱靳弈痛苦地閉了眼,去抱她細瘦的身子:“淩晚,聽我說,不要著急,我會想辦法查出十月的下落的。”
“怎麼可能不急!她出生了,我卻不知道,現在還有人要殺她!”光想著這些,就足夠讓她瘋狂,眼淚就那麼止不住地流了下來。
鬱靳弈聽著她的哭喊聲,直覺得五髒六腑都被扯碎,隻能壓著她的後腦,把她的頭壓在自己的肩上:“不會有事的,她一定不會有事的。”
卓淩晚很快推開了他:“那你告訴我,何雅到底說孩子在哪兒了!”
“何雅……”鬱靳弈遲疑了好久,才不得不狠心將實情相告,“她雖然沒死,卻重度昏迷,至今沒有醒來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