卓淩晚揪緊了胸口,一股又悲又疼的感覺湧出,她差點抑製不住自己,流出眼淚來。
被人淩辱的母親,冷漠的家人,當時還隻是個少年的鬱靳弈如何能承受得住。
“後來呢?”她低聲問,聲音顫得厲害。
尚少華苦苦笑了一下:“後來?他連給母親治病的錢都沒有,他母親沒幾天就死了。他不肯回去,家人也放棄了他,而那所幾乎傾盡了他母親所有收入的學校也去不了了,因為他根本沒有辦法交下一期的學費。那年,他才十四歲。”
“他是怎麼過來的?後來找到了那個置他母親於死地的凶手嗎?”
“這些……唉,沒時間了。”尚少華最終沒有將結果說給她聽,而是急急離開。以卓淩晚對鬱靳弈的了解程度,他不可能對一個給予自己母親那樣沉重傷害的人置之不理,他後麵是怎麼對付那個人的?她想知道又不敢知道,那樣殘忍的凶手,要怎樣殘忍的手段才能稱之為報複?
正因為沒有聽到結果,卓淩晚心中對於鬱靳弈的痛才更深。她時時在想象一個無依無靠的十四歲少年如何能在無望的異國他鄉的土地上生存,他到底經曆了多少痛苦磨難,才能成就今天。
“怎麼站在這裏發呆?”鬱靳弈從屋裏出來,看到卓淩晚呆呆地站在院子裏,走了過來問。
卓淩晚一抬身,將他緊緊地抱住,把頭用力壓在他的頸側:“鬱靳弈,我愛你。”
她這突來的舉動讓鬱靳弈有些摸不著頭腦,片刻,輕輕撫上了她的背:“我也愛你。”
卓淩晚沒想到鬱隆義會再次來找自己。
對於卓淩晚,鬱隆依然沒有好感,但他透過昨天的事已經發現鬱靳弈對於卓淩晚不一般的感情。從鬱靳弈身上顯然沒有可能打開突破口,他隻能再來找卓淩晚。
因為屋外有保鏢,他沒辦法進來,隻能通過傭人把卓淩晚叫出來。鬱靳弈對她的保護讓他本就壓得不悅的眉壓得更低了些,隨來的江異芯臉上寫滿了羨慕和嫉妒。做了鬱隆義的女人二十幾年,她始終沒有地位可言,隻能以鬱隆義配飾的身份存在。
卓淩晚看到二人,並沒有給好臉色,隻疏遠地出聲:“你們是來找靳弈的嗎?如果是為了讓他離開我的事,那就不必了。”
她不會再隻讓鬱靳弈一個人努力,她要挺身出來,和他一起努力。她的臉上掛著無懼,鬱隆義沒有好好對待的人,讓她來照顧!
“卓小姐,我是來找你的。”鬱隆義也不拐彎抹角,直接道出,目光沉沉地壓在她身上,“雖然靳弈昨天為了你做了些不懂分寸的事,但我還是要提醒卓小姐,你們兩個是不可能在一起的。我們鬱家的婚事向來不是某一個人的事,而是關乎著整個家族將來命運的大事,所以,絕對不可能因為某一個人做出反抗就退步。卓小姐不想鬧得頭破血流,最好想想自己的退路,不要鬧到最後,靳弈跟著你受苦。”
卓淩晚很認真地點頭,在聽了昨天的故事,意識到鬱家人的冷血之後,她把這最後的對於鬱隆義的敬意都收回,隻是淡淡地開口:“你們放心,就算鬱靳弈一無所有我都不會讓他受苦的。”
“可你知道他的能力嗎?他適合站在高處指揮別人,他有卓越的管理能力,遠大的眼光,如果和你在一起,他會失去一切,這些能力也將無用武之地。”鬱隆義開始威脅。
卓淩晚低笑:“要不要失去一切,選擇權一直在他手上,如果他選擇的是我,我絕對不會放開他!如果注定會遭到你的打壓,我也會像他的母親一樣,傾盡所有去保護他!”
鬱隆義的表情再度變得十分難看,除了她表明態度讓他不快外,還因為提到了鬱靳弈的母親。他重重地哼了一聲,提出最後的警告:“卓小姐最好不要後悔!”轉身由江異芯扶著上了車。
車子離開後,卓淩晚的背後響起了一陣清亮的掌聲,鬱靳責從某棵樹後露出了臉:“如果不是因為剛剛我爸媽都在,我早就鼓掌了。鬱靳弈真是好命,能得到一個女人如此待他,我都快要嫉妒死了。”
卓淩晚看到他,表情僵掉,也不與他打招呼,直接繞了過去。
鬱靳責的聲音繼續從後麵傳來:“說實話,我幾乎可以猜到,就算鬱靳弈一無所有,他都會過得不錯。這太讓人紅眼了,可惜我的一大愛好就是破壞他的幸福生活。所以,淩晚,千萬別讓他太幸福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