鬱靳弈不是一個不會處理事情的人,他選擇直接讓鬱隆義丟臉,這讓卓淩晚覺得奇怪。奇怪的同時也開始自責,如果他們不上鬱靳責的車,一切就不會變成這樣了。
現在所有的人都在質疑鬱靳弈的品德問題,撒家也抓著這件事不放手,原本合作的項目都麵臨著流產的可能性,而雷諾集團的股價直接跌停。
這件事,帶給鬱家以及雷諾集團很不好的影響,鬱隆義自然是不會輕易罷休的。他讓楊伯發出最後通牒,要鬱靳弈親自登門道歉,並保證娶撒莉娜,否則就會將他母親的遺骨遷出祖墳。
鬱靳弈聽到這個消息後,麵沉得猶為難看,沉默了好久才用冰冷的語氣給鬱隆義打了電話:“你確定要那樣做嗎?”
鬱隆義在電話裏一派橫蠻:“如果撒家不能和鬱家結親,我就說到做到!”
“就連母親的遺骨都能成為你利用的工具!我母親當年真是錯愛了你!”
“不是她錯愛,而是她做錯了事!你若敢像她那樣,我會讓你重新體味以前的日子!”
“是啊,誅連九族,你早就會這一套了。”鬱靳弈無限諷刺,唇角繃得格外地緊,“既然這麼想和撒家聯盟,建議您親自娶撒小姐為妻,這樣比逼我就範要容易得多!”
“放肆!”鬱隆義吼了起來。
鬱靳弈已經掛斷了電話。他的臉色並不好,繃著的下巴展露出來的是某種極致的憤怒。
卓淩晚意識到事態不好,卻不知如何是好,隻能走過來,輕輕抱住鬱靳弈。鬱靳弈轉臉,去看她時眸光已經柔軟:“別擔心,一切有我,什麼事都不會發生的。”
直到卓淩晚睡著,他才重新走出來,走向書房。尚少華從外麵進來,麵色有些不正常:“昨晚的事情我查了,是鬱靳責一個人做的!”
鬱靳弈眨了眨眼,根本沒有顯露出應有的驚訝來。
尚少華卻給驚住了:“你早就知道了?”
“嗯。”他應得很淡。
尚少華卻差點跳出來:“早就知道為什麼還要跟你父親鬧翻?你要知道,你父親向來鐵腕,想幹什麼就幹什麼,不留一點餘地,你跟他對著幹等於自尋煩惱。這麼多年來,你雖然對他不滿卻沒有與他對抗過,為什麼要在這件事上這麼做?你不覺得很不值嗎?為什麼不直接把鬱靳責揪出來?”
鬱靳弈這才挑高了眼皮來看尚少華:“鬱靳責想要的就是我跟父親鬧翻,如果不出昨晚的鬧劇,你以為你能找到淩晚和七月,他們能毫發無損地回來嗎?把鬱靳責揪出來是要證據的,沒有證據,他全身而退,而七月和淩晚就麻煩了。”
“……”尚少華此時有的,隻有敬佩。鬱靳弈無論看什麼,都比一般人要深遠透徹,這樣的他才能在商場上大展拳腳,也才會被自己的繼弟嫉妒。
“這件事,不要跟淩晚提起。”鬱靳弈冷聲提醒,片刻又覺得有些不妥,複加一句,“沒事不要出現在她麵前。對了,你下個月調到德國去吧。”
“不會吧,你連我都要懷疑啊。”
“不是懷疑,我隻是不想她接觸任何和我的過去有關的人事。”
“用心良苦,你啊……”尚少華歎了一聲,算是接受了這個人事變動。
鬱靳弈並沒有向自己的父親低頭,而是去祖墳裏把母親的骨灰盒取了出來。他抱著骨灰盒走出來時,目色沉沉,似勾起了以往不愉快的經曆。卓淩晚知道他和自己的母親經曆了許多艱難,能理解他的心情,也不出聲,隻是默默地隨在他身側。
鬱隆義出現在了祖墳外的通道裏,柱著一根拐杖,他的身側倚著江異芯,背後跟著坐在輪椅上的鬱靳弈和遲遲。
鬱靳弈的目光在她的身上落了一落,神色依然難掩那份大家長的威嚴,看到鬱靳弈手裏的骨灰盒時,麵色變得沉冷難看,“你真的要為了這個女人而讓自己的親生母親死無葬身之地嗎?”
鬱靳弈低頭看骨灰盒,唇角扯起了唇角:“我不是要讓母親死無葬身之地,而是要讓她安息在一個更安全的地方,一個不會有人動不動就要把她撬出去的地方!”
“她是鬱家的媳婦,還能葬到哪裏去!”
鬱靳弈唇角勾起了嘲諷的弧度:“既然她是鬱家的媳婦,又怎會流落到遙遠的美國和自己的兒子相依為命?”
這一點,成了他終生之恨。
“……”鬱隆義的粗眉用力一繃,麵色有些難堪,半晌低吼了起來,“你不要忘了,當年可是你主動求我把你母親葬到祖墳去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