卓淩晚果然在園子裏找到了矍冰雪和蒙蒙。蒙蒙正在追蝴蝶,矍冰雪卻像陷入了某種深思當中,眉頭壓得緊緊的。
“媽媽。”看到卓淩晚到來,蒙蒙叫了一聲矍冰雪,跑回了她懷中。
矍冰雪抬頭與卓淩晚的目光相對,卓淩晚尷尬地移開。就算她做足了準備,都沒有辦法與她相對。
矍冰雪站了起來,目光如炬:“卓淩遠,我們第一次見麵是什麼時候?”
“……”
“我們常去的那家夜店叫什麼名字?”
“……”
“我們認識了多少年?”
“……”
卓淩晚一句都答不上來,隻能巴巴地看著矍冰雪。矍冰雪如火的目光中突然染盡了鮮紅,她擰臉低吼了起來:“你不是卓淩遠!你到底是誰!”
“不……我隻是……”卓淩晚變得語無倫次,她不知道該不該把自己失憶的事情說出來。
矍冰雪更近一步,死死盯住了她的臉龐:“卓淩遠去哪兒了?你把他怎麼了?”她的手用力地掐緊卓淩晚的臂,然後一咬牙把她推了出去:“說,卓淩遠到底去哪兒了,躲在哪裏!”
“我失憶了。”她最終不得不把這個事實說出來。矍冰雪有資格知道這些。
但是矍冰雪絲毫未理睬她的解釋,再次朝她撲了過來:“你到底是誰,是誰,是誰!你絕對不是卓淩遠,絕對不是!”
蒙蒙被嚇得哇哇哭了起來,卓淩晚麵對這混亂的一幕自己的心也弄亂了,根本不敢停留,如逃難一般跑了出來。
矍冰雪剛剛的眼光並不可怕,可她仿佛從她眼裏看到了可怕的東西,終究是什麼,她無法理透!她胡亂地開著車離去,根本不知道自己要開到哪裏去,那股莫名的恐懼感控製著她,讓她連呼吸都覺得困難。
胃裏一陣糾結,不停翻湧。她緊急停車,在路邊瘋狂地吐了起來。這吐,無止無盡,直吐到胃水都出來。她整個人虛弱地靠在旁邊的樹上,無力地喘息。
“卓淩遠,你怎麼了?”有人跑過來,扶她。
卓淩晚抬頭,看到的竟是洛礄。
“喝酒了?”他擰眉問,不太確定。卓淩晚虛弱地搖了搖頭,接過他遞來的紙巾:“沒有。”
“那是病了吧,我送你去醫院吧。”洛礄一反先前的冷淡,對她客氣友好得緊。
卓淩晚搖了搖頭:“不用了,你有事要忙就走吧。”
洛礄沒有走,在她麵前站直:“我是來找你的。”
“找我?”她點了點自己,倚著樹閉了眼。整個人疲軟不堪,比跑了幾千米長跑還要累,難道是最近打擊太多,傷到了嗎?
洛礄擔憂的目光沒有撤去,卻先講了來意:“上次多虧你幫忙,鬱靳弈才最終放過了我們家的公司。我向你承諾過,犯的錯由我自己承擔,我今天是來向你認錯的。你要怎麼懲罰我都可以!”
沒想到他還是個說話算話的主,卓淩晚對他的感覺又好了許多,卻搖頭:“你走吧,我不罰你。”她搖著身子想上車,洛礄卻伸手拉住了她:“為什麼?”
為什麼?一切錯在自己,為何要懲罰他?
卓淩晚蒼白地笑了笑:“一切都過去了,對不起,洛礄,我的事讓你們家受了那麼大的委屈。”
“你真的變了,跟以前一點兒都不像。”洛礄突然感歎。
卓淩晚本是要上車的,聽他這麼一說,猛然又想起了矍冰雪的話,全身很是不舒服,卻還要問:“我哪兒變了?”
“處事方法、長相、氣質,性格,跟以前都不同!如果不是你叫卓伯父父親,我一定會以為你是另外一個人。”
是嗎?為什麼今天會有這麼多人說奇怪的話。她摸著自己的臉,依然不敢把失憶的事說出來,隻淡淡地道:“人,總是會變的,而且我變性了,總不能永遠像以前那樣吧。女人和男人有著本質的不同。”
“或許是吧。”洛礄點頭。其實他一直都知道,以前的卓淩遠並非真的胸無大誌隻想混,隻是理想與卓家家長要求的相去甚遠,卓父又老拿曲子桓跟他比,訓他,他的混是混給卓成商看的。
“以前我們找女人,你也隻找矍冰雪去頂數,美其名曰幫曲子桓看著女朋友,讓他可心放心管理你們家生意。其實我們都知道,你是不想胡亂沾女人,拿矍冰雪當擋箭牌罷了。不過說實話,我倒覺得矍冰雪喜歡的是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