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道可道,非常道。名可名,非常名。無名天地之始。有名萬物之母。”
“上善若水。水善利萬物而不爭,處眾人之所惡,故幾於道。居善地,心善淵,與善仁,言善信,正善治,事善能,動善時。夫唯不爭,故無尤。”
黎明時分,晨曦映著清源山,山頂一座道觀內,傳出清朗又稚嫩的讀書聲,隻見一個道士端坐於窗前,手持一卷道書,神情卻說不出的安逸淡然。此道士年紀極輕,約摸有十一二歲,模樣清秀,或是正處發育期,身材有些消瘦,幸而羽衣本就寬大,穿身上遮住幾分瘦弱。
大約過了一刻鍾,誦讀聲才算停止,這少年放下手中道經,起身去屋外活動了一下,盯著這滿山的風光,靜立片刻,嘴角露出一絲苦笑。
前世他不過是地球上一位普通青年,本名叫做唐易,卻天生殘疾,自小下身便不能活動。幸賴家中豪富,平日裏雖不能如常人般自如,可吃穿用度卻也不曾短缺。因身體殘疾,不喜出門,唯愛讀書,無論道書佛經,詩集均有涉獵,其中尤愛道經,以《道德經》為最,體上善若水之心,品順其自然之意,經年累月,自有幾分清靜無為的意思。
本以為這輩子就如此下去,惜天命不測,十八歲那年一場大火,靈魂飄蕩至此世界,附身於一胎兒體中,重曆十月懷胎,此身體母親分娩他時正值強盜襲村,全村喪命,唯他被來此采藥的清羽道士所救,得以存活,照顧了他一十二年,隻可惜也於前幾日羽化,饒是唐易兩世為人修道,清心淡漠,此時心中亦是悲傷不已。
此方世界不同於地球,天地靈氣濃鬱,雖也是道法不顯於世,但也並非虛無縹緲,最起碼照顧唐易的清羽道人就算一個,隻是一輩子困於練氣期,雖壽有三百,無疾而終,可終究算不得超脫得道,羽化前清羽道人唯一執念便是未能見到唐易築基,此事讓唐易亦是遺憾非常。
搖了搖頭,唐易從這些負麵情緒中掙脫出來,轉身推開一旁木門,徑直入了後院靜室。這間屋子不大,裏麵無甚擺件,唯有一張小床,隻是四周窗戶密封很嚴,室內相對安靜,是以自打三歲起,在清羽道人監督下,唐易便在此張床上靜修,日日辛勤不綴。
隻是這死物雖在,清羽道人卻已羽化,心念如此,唐易神色不免有些黯然,遙想清羽道人初傳自己功法之時,不禁一時出神。
……
“人念紛雜,少年時雖無憂慮,然不能定性,當至成年,雖能沉穩,可雜念太多,是故人雖生而有靈,能修道者萬中無一,你雖年幼,卻生性安然,根骨亦是上佳,是天生的修道種子,說不得以後能有一番成就。”清羽道人略微激動的神色,讓唐易記憶猶新。
“這部練氣法決,乃祖上所留,不過傳到老道手中時,也隻剩下這練氣築基的殘篇,後續功法一應俱無,修行時速度雖緩慢,卻最善打牢根基,老道我資質不夠,這一生隻能困與練氣,但你不同,你的根骨勝我百倍,修煉此法訣基礎定能勝常人數倍,日後憑此修煉之路應平坦不少。”
聽到這裏唐易不禁問道:“這修行都分幾重境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