五十一、真相(2 / 2)

容仲點點頭。

安笙的嘴唇翕動著,一臉落寞的表情難以掩飾。

“可他說過的話,我很介意。”

“你以為我不想喊他一聲爸爸嗎?”從聽到那句話之後,不管是容仲還是老爺子都開始裝傻,在彼此跟前從來不說起那句話。可那始終是容仲心頭的一道刺。

“你是不是知道什麼?”

安笙心慌意亂地低下頭去,許久之後才搖搖頭說道:“不……我不知道……”

容仲冷笑一聲:“你是不是以為你還有選擇或者考慮的餘地?”

“嗯?”

“勇安拳館那一片即將麵臨征地,你好好考慮一下。”

安笙嚇得愣住了,“什……什麼?征地?”

“那一片政、府早就考慮征用了,以前不動是手頭沒錢,現在準備動了。”

“不,不行,那是我們……”

容仲冷靜地看著方寸大亂的安笙,“告訴我我想知道的,我也告訴你你想知道的,或者還能幫你解決問題。”

安笙不知道是不是該抓住這個救命稻草,“你真的能幫我……”她說不下去了,低下頭去,不管怎樣,她不該就這樣暴露容初心中的隱痛。

容仲隻得幫她下定決心了,將政、府的文件遞給安笙看了一眼。

安笙牙關咬緊:“等你知道了你想知道的,你會幫我們?”

容仲點點頭。

安笙扭頭看向窗外:“容初說過你們的母親去世後,他整理遺物的時候發現了一個日記本。”

容仲示意安笙說下去。安笙覺得有點口幹舌燥:“容初說,日記本裏都是她寫的另一個男人,而他……”安笙覺得自己再這麼說下去怕是容仲會聽得糊塗了,於是解釋了一句:“容初他……他有可能並不是容老爺子的兒子。”

“你胡說。”容仲額上青筋分明,拳頭捏得嘎吱嘎吱作響:“你胡說,胡說……”

安笙不忍心去看這樣的容仲,就像她也不忍心聽到容初說起這件事一樣:“所以他這麼多年不願意回去。也不是不願意,而是覺得自己不能回去。”

“你胡說……胡說……”容仲受到了巨大的刺激,整個人開始顫抖起來,把頭埋進了雙臂之中,“不可能是這樣的,不可能……”可其實他的腦海裏越來越清楚的卻是派人從心理醫生那裏輾轉取來的資料。那哥哥的生父就是那個困擾了媽媽一輩子的人嗎?他以為哥哥什麼都不知道,隻是不能原諒父親的疏忽這才不願意回家。可原來不是。

那父親呢?他那天聽到容初的那句話後並沒有多說什麼,而是冷靜地指派自己該如何籌措資金。所以父親也是知道的?

唯一被蒙在鼓裏的人隻有自己嗎?

容仲小聲抽噎起來,是他自己無法接受才把心理醫生那兒的資料藏了起來。要不然要他如何能接受媽媽的心裏裝著爸爸以外的人呢?現在他又要怎麼接受那個人甚至還有可能是哥哥的父親呢?

容仲一拳狠狠地砸在了車內的水壺上,溫熱的鮮血濺到了安笙的臉上。安笙抹了抹臉:“去……去醫院看看吧……”

容仲隻是麵無表情地看著她,什麼話也不說。

安笙琢磨著這樣不是辦法,便自己下車去了附近的藥店,想買些東西來想給容仲處理一下傷口。

容仲一言不發地任由安笙折騰。

安笙輕輕地歎口氣,用小鑷子將嵌進肉中的玻璃碎屑一一地取了出來。這樣的痛楚容仲卻是毫無知覺一樣,一動不動,也沒有任何表情。

安笙有點害怕,“我……我本來是答應過他不會告訴任何人的,可是……”

容仲終於回過神來,“你放心,拳館的事,我會放在心上。”

安笙也不知道該說什麼才好,隻點點頭,“謝謝。”

容仲搖搖頭,“是我要謝謝你。如果沒有你,他怕是一點開心的日子都沒有過吧?自己把什麼都藏在心裏。而我什麼都不知道,卻要求他做這做那。”

安笙也不知道該如何安慰容仲,想了想才說道:“他……很為你驕傲的,總是說我弟弟最厲害了……”

“是嗎?”容仲的笑容有些淒涼。

安笙點點頭,小心翼翼地將容仲的手上纏上了紗布,“還是要去醫院再做處理的。”

“等他被救出來了之後,能不能不要離開他?”

安笙被容仲問住了,容仲也明白自己興許有點強人所難了,可聲音卻格外悲切:“如果你都不在了,他還能開心得起來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