四十五、飛醋(1 / 2)

容初在醫院住了好些天,醫生診斷說他的腰肢受損嚴重,需要做康複和牽引治療。

顧年意隻是想一泄私憤,但並沒有想過真正傷害容初。所以他蹲在醫院的牆角處,抱著頭發著抖。

安笙知道容初傷得不輕,但是沒想到容初會傷得這麼厲害,有點慌了神,陪在容初的病床邊,哪兒也不敢去。

容仲得知消息後也來了醫院,一直在跑前跑後。等他忙妥了才注意到了牆角的顧年意,他大約能猜到這件事是為什麼而起,蹲在顧年意跟前要比他還矮上一個頭,可卻是氣勢壓人,“這件事我希望到此為止。我說過,林恩的事情與我哥哥再無關係。”

顧年意這才慢慢地抬起頭來,“我……”

容仲的目光格外嚴肅和冷厲,“我現在說過的話,請你記住。容家的人,容不得你這樣輕視。”

顧年意沒有為自己辯解什麼,而是輕聲說道,“對不起……”躺在病床上的人終究不是自己,所以錯的是他。

容仲此時站起身,快步從顧年意身前走過。

顧年意整個人都像是被抽光了所有的力氣一樣,得扶著牆才能慢慢地走到了容初的病房。

安笙看到顧年意來了,難免心中有點不滿的情緒。倒是容初一切如故地與他打招呼,“等我出院了你可得好好請我吃頓飯了。”

顧年意自知這件事是自己的錯,低著頭一言不發。容初便招招手讓他坐過去,顧年意有些猶豫。

容初失笑,“怎麼,還怕我揍你呢?我還真起不來。”

顧年意這才慢慢地走了過去坐下了,但還是背對著容初。

容初用拳頭頂了一下顧年意的後背,“你踹了我一腳,我也揍了你一拳,咱倆扯平了。”

顧年意的後背不易察覺地顫抖起來。

容初卻還是一下一下地錘著顧年意的後背。許久之後,他忽然說道,“你知不知道,比起林恩來,我其實更看重的人是你。”

顧年意倒是從沒想過容初會這麼說,低下頭去。

容初笑笑,重新躺好,“畢竟,我認識你的時候,林恩還不知道在哪兒呢。我……說起來也沒什麼朋友,你是唯一的一個了……”

顧年意笑中帶淚,容初這小子真是不僅能惹得姑娘掉眼淚,現在就連他都有點難忍不住想要哭了。

“所以你小子要是敢不請我吃飯,就等著被我揍進醫院吧。”容初嘴上氣勢洶洶,可臉上卻還掛著虛弱的笑容。腰部的治療並不輕鬆,他又沒吃過什麼苦頭,自然有點難熬。

顧年意不忍心細看他這副表情,但也不客氣,對準了容初的額頭就敲了一下,“先養好了再說。”

容初一出院後,嘴上還是說著不再管林恩的事情,可身體卻很誠實,每每都會在容仲那裏要來診療記錄來看看。心理醫生對林恩的評估越來越差了,這是容初所沒想到過的。以前林恩追著他滿世界跑的時候,他總是疑惑為什麼這個丫頭的生命力會這麼頑強?就算是被自己推得遠遠的,也還是會自己樂此不疲地滾回來。可現在,她的生命力都去哪兒了?他一邊看一邊攥緊了拳頭,難道真的就這樣沒辦法了嗎?

“什麼?”容仲握著筷子居然走神了,沒聽到容初對自己所說的話,容初狐疑地看著他,“你怎麼了?”他現在進了公司之後,公司裏的事多多少少也都知道了點,更何況他出入容仲的辦公室的時候,容仲從不藏著掖著一些公司的機密文件,他多多少少也能知道公司現在的情況,雖說不算樂觀,但是應該也不會讓容仲露出這樣的表情來。

“怎麼了?是不是林恩……”

容仲其實所想的是另外一回事,但因為麵對的是容初,最終還是點點頭。

容初歎口氣,“哎,想不到你小子對林恩……哎……也真是你倆有緣無份了。”

“什麼?”容仲一下子沒聽明白容初的意思。

容初拍了拍他的肩膀,“沒事的,你放心,林恩會好起來的,到時候你再慢慢追求她也不遲。”

容仲知道容初誤會了自己的意思,但是也沒有再解釋什麼,而是索性低下頭去。出現在哥哥和安笙身邊的陌生人、心理醫生或有意或無意的那句話、林恩越來越嚴重的病況,都是他心裏的結。

容初出院後的這陣子也斷斷續續地去見過林恩。安笙有時候也會陪著他一起,但更多的時候都隻是站在樓下等著容初。

安笙今晚也站在樓下等著,剛好借著路燈的光亮壓壓腿。可沒想到一會兒的功夫就從高空砸下了好幾隻酒瓶子來,嚇得安笙忙躲到了一旁去觀察情況。

安笙嚇了一跳,約莫推斷出了那就是林恩所住的公寓,心裏擔心,便上樓去看看。沒想到容初正在發火,想必是林恩說了什麼惹惱了他,他把林恩公寓裏的酒瓶子全都一股腦兒地扔了出去,“林恩,我告訴你,我再看見你這樣喝得爛醉,我……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