心理醫生點頭,“我了解了。她很大的可能性是對未來感到迷茫和絕望。複仇支撐著她活下來了,現在她興許沒有活下去的理由了。”
容仲不知怎的電光一閃想到了媽媽,聲音有點顫抖,之前容初歇息地理對他所說的那些話又回到了腦海裏。容家真的會變成林恩的墳墓嗎?
“這……這麼嚴重嗎?”就算是周遠聲算計了容氏的時候,容仲都沒有這麼緊張過。
“對,就是這麼嚴重,就像當年你的母親也是……”心理醫生意識到了什麼,推了推自己的眼鏡,“嗬,上了年紀了,竟然觸犯了行業禁忌。對不起,我不該說起別人的病情。”
容仲的臉色泛白,“那不是別人,是我的媽媽。”
心理醫生卻是一副無可奉告的表情,將話題轉向了林恩,任憑容仲說什麼他都是不知道要麼就幹脆什麼也不說。
容仲想不到自己讓人找來的心理行業的泰鬥竟會是自己母親生前的心理醫生。可這件事也太奇怪了,為什麼這人知道自己的母親是誰?母親去世也有好長時間了,他又怎麼還能記得?他所有的行為都像是有點刻意。
容仲隻跟容初說了林恩的事情,並沒有提起過那個處處透露著可疑的心理醫生。當年母親去世的時候是他撐起了那個家,現在這些事情也不需要父親和哥哥來擔心。
當年得知母親一直在服用抗抑鬱的藥物時,容仲的心情就像是一下子跌倒了地球的另一端一樣。可是他隻是咬咬牙收拾好自己繼續上路了。他也知道哥哥在追查藥物這件事,可一無所獲。
父親後來振作起來問過他,“你不想調查她為什麼吃藥嗎?”
容仲仔細觀察著父親的表情,來推斷著什麼回答能讓父親高興起來,“不想。”其實他是害怕就算查到了母親的心理醫生,調查到了她生前的狀況,大家也隻是會再經曆一次悲慟罷了。
而父親的表情卻像是害怕。
容仲心裏默默地歎口氣,父親和母親之間該還是有事情瞞著自己的,隻不過那是個誰也不能說的秘密了。
“你去看看林恩吧。”容仲把林恩公寓的鑰匙遞給了容初。
容初接過了鑰匙,聽到了地址後才詫異無比,“怎麼就在我公寓旁邊的樓上?”
容仲頭也不抬,開始處理自己的事務,“那是她的要求,想也知道是為了什麼吧?”
容初眉頭皺緊了,不管怎樣現在的林恩已經是容仲的未婚妻了,可他卻能因為她想接近自己就任由她住在那樣的公寓裏嗎?
容初驅車回到公寓,敲了敲門,並沒有人來開門,隻好自己用鑰匙開了門。一屋子的衝天酒氣,熏得容初險些後退了好幾步。
“林恩?”容初是在地板上發現爛醉如泥的林恩的,果真就像容仲所說的那樣不太好。
容初把他抱到床上,又給她擰了一條熱毛巾來,好好地給她擦了擦臉。怎麼會變成這樣?當初她不是口口聲聲地說和容仲訂婚是她自己的選擇嗎?就連顧年意也覺得這是林恩所能做的最好的選擇。現在這個狗屁選擇到底哪裏好了?
容初從林恩的床頭摸到了一包煙,去陽台上點燃了一根,給容仲打了個電話,“她喝醉了,怎麼辦?”
“什麼怎麼辦?你在那兒,你處理。”
“容仲,你他媽的清醒一點,這可是你的未婚妻。”容初有點難以置信自己為什麼曾經覺得或許他們之間也會生出感情來,到時候這就不會再是一樁不幸的婚姻了。
容仲歎口氣,說出實情來,“你放心,我雇了鍾點工,每半天上門一趟,出了問題也會及時聯係我的。”
“半天嗎?也就是說才小半天她就把自己灌醉了?”容初把煙頭丟到地上,用腳狠狠地踩著,“你們之間的事,到現在還是不肯告訴我嗎?”
“我想,不行。”
容初冷笑,“你們非要把林恩的命都玩沒了才高興是吧?”
“我不是這個意思。”
“你的未婚妻,你自己管。”容初說完就掛了電話,可卻沒有離開,一直等到了鍾點工出現了,“現在開始,你不是鍾點工了。”
“要辭退我嗎?我沒聽容先生這麼說過。”
“不,變成住家保姆,二十四小時看住林恩,不許她喝酒。工資你還找那個容先生結。”
鍾點工有點奇怪,“哎,那你是誰?而且我還有別家的活計。”
“都辭了,容先生會補足你所有的工資。”鍾點工給容仲打了電話,確認了一遍自己的薪水後這才留下來了。
容初長舒一口氣,離開林恩的公寓時,幾乎雙腿發軟,那個總是愛笑愛鬧的林恩,是不是再也見不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