容初遲疑地轉過身來看著容仲。這個容仲,他一點兒都不認識。因為他所認識的那個容仲不會說出這樣的話來。
可站在容仲身邊的林恩又到底是怎麼回事呢?她和林想容之間所發生的事情真的能讓她眼睜睜地看著容仲如此對付周遠聲嗎?
這一切,到底是為什麼?
容仲此時的眼裏並沒有容初,就好像剛剛自己挨的那一拳也不存在一樣。
容初再看看老爺子,他像是對今晚所要發生的事情也並不驚訝一樣。他們怕是早就商量好了吧?隻把他一人蒙在鼓裏,讓他以為這真的就隻是一場訂婚宴而已。
安笙像是能理解容初的心情,握緊了他的雙手。
容初此時需要撐著安笙的手才能勉強站穩。為什麼會變成這樣?
容仲請來參加訂婚宴的人全都是他精挑細選的客人,有與容氏合作已久的公司,也有媒體。這些人怎麼能錯過這樣的大新聞,容仲的話無疑就是要和周遠聲宣戰了。可大家卻都以為這兩人會成為盟友。
周遠聲最近是早出晚歸,這會兒也還在公司裏看最近的數據。就在這時,助理慌慌張張地衝了進來,“周總,你看媒體的報道。”
“什麼?”
周遠聲接過助理遞來的平板電腦,上頭的大幅照片是容仲與林恩的訂婚照,可內容卻是關於容仲要建立自己的野心帝國。
“嗬,好大的口氣。”周遠聲攥緊了拳頭,但忽然卻又想到了什麼,“我要一份他的訂婚宴的名單,越快越好。”
助理領命而去。周遠聲的心裏總覺得不對勁。以他對容仲的了解,他不可能在沒有把握的時候誇下海口,所以他一定還做了其他的準備。
果不其然,助理拿回來的晚宴名單上全是周遠聲近期在接洽的客戶。
周遠聲的拳頭攥緊了,“這個容仲……”
第二天一早,周遠聲又聽到了噩耗,“你說什麼?”
“周總,我們無能為力了……對方開出的價格高於我們太多了。”
周遠聲氣得把電話甩出去老遠。他萬萬沒想到容仲在接近他的客戶的時候,竟然也將他選中的健身房新址全都以高價拿下了。周氏的錢現在全都在房地產市場上,一時半會兒根本抽不回來,更別說在這上頭跟容氏拚財力了。現在看來,容氏的確是想把他逼到絕路上去。
安笙今天來上班後一句話也沒有說起過昨天的訂婚宴。她陪著容初看著他睡著後才放心。可就算是夢裏的他,也一直睡得不是那麼安穩。而他竟然連每日的麵膜時間都忘記了。看來這件事對他的影響真的很大。所以還是因為林恩嗎?
“沒睡好嗎?”林想容很想問問昨天的訂婚宴怎麼樣了,可卻不知道怎麼開口,昨晚遠聲在公司沒回來,她是知道原因的,訂婚宴還沒結束的時候,就已經有鋪天蓋地的報道了。可她關心的卻並不是報道的那些事。她隻想知道現在的林恩真的開心了嗎?她做了一直以來想做的事情,能開心起來了嗎?
安笙也看了那些報道。她不明白到底吵了什麼架能讓林恩和林想容變成這樣,可昨晚的林恩卻也讓她明白了,她確實沒有資格多管閑事。所以隻微微一笑,並不回答。
林想容覺得無趣,走到一邊坐著發呆。現在的周氏,一定是亂成一團吧?從周遠聲接手公司起,怕是還沒遇到過現在這樣的麻煩,也真是難為他了。更難為的是,他從沒對自己有過一句怨言。
“現在我們該怎麼辦?”
周遠聲看著會議室裏的人個個都如喪家之犬不由得生起氣來,“嗬,你們這樣還真是一點兒誌氣都沒有。怎麼辦?難道還能坐以待斃嗎?現在我們就要觸底反彈。”
“可我們的路被堵死了,沒有客戶,沒有新的會所,能怎麼辦?”
周遠聲冷漠一笑,“沒有辦法?誰說的?”
大家你看看我、我看看你,難道天無絕人之路?
容初一整天都心不在焉,而辦公室裏的人看向他的目光也怪怪的。有媒體關注著容氏的擴張,就也會有媒體關注著容家的花邊新聞。容氏大公子當眾揍了容仲一拳自然是完美的一則新聞了,甚至還能添油加醋地描繪出一場關於家產之爭的風暴來。
“真看不出來,你原來是容氏的大公子啊。”辦公室的同事對容初和顏悅色了許多,就連好些平日裏不待見容初的人,也全都笑眯眯地看著他。
容初有些不適應。因為他一直很少與家人聯絡,所以鮮少有人會把他和容家聯係到一塊兒。但其實容初也沒有刻意隱瞞的意思,可一旦被人知曉後,還是極不方便。
容初笑得很是尷尬,以前他可不是這樣的,左右逢源不在話下。可現在卻是一句話也說不上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