安笙在容氏的健身會所裏幹得挺不錯,因為容仲關照過,所以會所的負責人又給安笙安排了好些女學員,讓她做私教,這樣安笙的時間彈性大一點,收入卻要高出好多。
容初看到安笙因此開心起來,對容仲也很是感激,“這事……就算是你對嫂子的照顧了……”
容仲笑笑。他不討厭安笙,隻是父親說的話也都在理,所以不再順著容初的意思稱呼安笙為嫂子。
容老爺子也知道這事,“謔,他對這個姑娘倒是上心得很。”
容仲笑笑,合上手上的報紙,“那個姑娘……人不錯的……”
容老爺子點點頭,“人不錯是人不錯,可也不是好人就能跟好人好好相處的。”就像他和顧深深,他們都不算是壞人,可是就是不能好好地在一起。現在顧深深在那頭,怕是會和那個人在一起吧?有些話當年沒來得及說出口,現在才知道後悔,卻已經來不及了。
“想什麼呢?要讓醫生來檢查一下嗎?”
容老爺子搖搖頭,“不必了……你也太緊張了,還在家裏請了醫生……”
“有備無患。”容仲的表情很是平靜,可其實父親的身子已經不太行了。關於這一點,他一直不知道該不該跟哥哥說一聲,就像他和醫生、和管家一起瞞住了父親一樣。他見到過當年母親走了之後哥哥的驚慌失措,所以總覺得能瞞多久就是多久。
“他……”
“我會照顧好他的。”容仲像是知道父親要說什麼一樣,“他最讓人不放心了。”他低下頭來,他不知道父親說起這番話,是因為預感到自己的身體快不行了,還是隻是單純的不放心哥哥。
“那就好,幸好萬事有你。”
容仲笑笑,拍了拍父親的手背算是安慰。
容老爺子看著容仲卻陷入了沉默之中。這個世界,對自己的這個小兒子來說,總像是特別殘忍一樣,所有的事情都得他來承受。甚至於到現在,他都不知道自己喜歡做的事。
“今天我領了工資了,算是答謝,請你吃飯。”安笙打完這行消息的時候其實心都在滴血了。這不知道又得花多少錢了,但是健身教練這份工作確實是因為容初才得來的,所以請他吃頓飯也是應該的。杜教練也跟自己說了這事,不管容氏當初是不是對安簫見死不救,但這事確實得謝謝容初。
兩人約好了下班在拳館附近碰頭。自從上次邱燃教練引發了紛爭之後,容初便很自覺地沒有在拳館有人的時候再去自討沒趣,所以大多都是等在拳館外頭。
“來了。”容初遠遠地就看到安笙跑過來了。有了健身會所的這筆收入後,安笙的心情像是好多了,走起路來步子也跟以前不一樣了。容初懸著的心這才放下了。她既然不肯接受自己的錢,也隻有這樣的法子能幫助她了。
“想吃什麼?”安笙攏了攏頭發。
“隨便吃什麼嗎?”容初想了想說道,“你怎麼小氣的人,能舍得請我吃什麼?”
安笙很坦白,“對啊,我就是很小氣,所以不要點太貴的就行。”
容初哭笑不得,這人還真是誠實。兩人在街上轉悠了半晌後,容初挑中了一家西餐廳。
安笙看著這家餐廳裝潢得富麗堂皇,有點忐忑,“很貴吧?”
容初卻是不由分說地把她拖進去了,錢可以幫安笙支撐起那個風雨飄搖的家,可錢其實也能給安笙帶來另一種意義上的快樂,隻是安笙應該從來沒有享受過。
這一刻,容初知道自己心裏的惡魔跑出來了。他沒有什麼時候像現在這樣希望安餘桐能夠早早地死去,這樣安笙就能解放了。她的錢就不必再去填補療養院裏的窟窿,她就可以花錢去給自己買點快樂,哪怕是一頓簡單的西餐也行。
“這家西餐廳味道很不錯的。”
安笙被容初拖進去了之後,手心裏幾乎滲出了一層汗來,不知道容初準備宰自己多少錢了。這人一定是在報複自己,他求了自己好些天了,說要吃千張結紅燒肉,可她不管怎樣就是不答應他,所以他一定是想借機報複。
安笙看不太明白英文的菜單,所以容初一並幫安笙也點好了。
安笙顯得很是局促,但一看到容初眼底的笑意後,卻又覺得似乎也值得。
前菜和紅酒已經上來了,容初很慢地給安笙做著示範,讓她跟著自己學。等到牛排上來了,安笙有些不樂意了,不想再跟著容初學怎麼慢慢地切牛排,也不顧周圍人的眼光了,拿起叉子叉起牛排便往自己嘴巴裏送了進去。
容初先是一愣,隨後莞爾一笑。他也學著安笙的樣子吃了起來,“痛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