安笙一夜未眠,她忍不住不去想容初,更忍不住想起先前在健身會所裏他紅著臉的模樣和他所說過的那些話。自己到現在都覺得容初當初跟自己告白是一件很不可思議的事情。他不是說過自己是仙人球嗎?他為什麼會喜歡仙人球?怎麼會有人喜歡仙人球,而且那個人還是天上的星辰。
安笙輾轉反側,容初也是遲遲無法入睡,隻要一閉眼就能看到安笙近在咫尺,似乎鼻尖還有她的氣息。她的身子不經意間摩擦著自己,讓自己始終難以鎮定下來,滿心滿眼裏隻有一個她。
“容初?容初?”
係裏正在開會,主任看到容初在走神,很氣憤地敲了敲桌子。
容初低下頭來,紅著臉,“抱歉。”
“現在的年輕人,真是越來越不像話了。”
容初的頭越發埋得低了,可就是這樣的時候,他也還是想到了安笙。於是在桌麵用指尖一筆一劃地寫著安笙的名字。片刻不見,身體裏變相是少了什麼一樣。
安笙坐在花店裏忍不住打了個噴嚏,不由得緊張起來看了眼老板娘。老板娘像是這陣子心情很不好,她怕自己打噴嚏會攪擾到她。
老板娘這陣子幾乎沒怎麼跟自己說過話,讓她擔心是不是自己做錯了什麼事。還是說她很介意自己現在和容初的關係?林恩以前也會常常來店裏的,可好像自從她跟容仲公布婚事後也就沒來過了。她有些擔憂地看了眼老板,她對老板始終心存感激之情,要是因為她壞了老板的心情,她豈不是知恩不報?
“想什麼呢?”
安笙愣了一下才意識到是老板娘在跟她說話。
“我可沒想他。”安笙也不知怎的脫口而出道,像是擔心自己的心思被人看破,有種欲蓋彌彰的感覺。所以她原來心裏還是在想著他嗎?
林想容笑笑,“想誰呢這是?”
安笙撓撓頭,“我沒有……”
林想容托著腮看著窗外,“這樣很好……”
“哪樣?”安笙有意多陪林想容說說話,可她自己本就不善言辭,所以沒說幾句後又陷入了一片沉默之中。
林想容自己也不知道是哪樣……哪樣呢?自己和安笙這樣,還是林恩和容仲那樣……這幾日遠聲回來的時間越來越晚了,她什麼也不問說、什麼也不說,看來公司的情況越來越不妙了。可她什麼也做不了。她能做什麼呢?幫著遠聲反擊林恩嗎?還是就由著林恩這樣下去……不管怎樣,她沒法子選擇的。她那日口口聲聲說要和林恩斷絕關係,可她有心啊,跟林恩那個沒心沒肺的人不一樣。
“林恩這陣子和你聯係過嗎?”
林想容正在看書,“她嗎?沒有。她這個胳膊肘向外拐的人還能記得我和你嗎?”她全然沒有說起過自己和林恩到底發生了什麼事,隻說林恩要和容仲培養感情,這才搬出去住了。
周遠聲抿緊了嘴唇不說話,林想容也不敢看他,就當是自己全然不知道周遠生問這話的深意。
周遠聲果真沒有再多問什麼,甚至還難得地和林想容聊起了花店的事。
“最近也沒什麼生意,很清閑。”
“清閑就好,我怕有生意把你累著了。”
林想容幾乎笑出淚花來了。這個人怎麼能這樣?他這樣自己該如何再去麵對他?
林恩出席容氏的會議引起了很多人的不滿,不做聲的都是容仲的親信,而那些心存懷疑的人全都喋喋不休地說個不停。
“這可是容氏的會議,這算是怎麼回事呢?”有人幹脆直接對著容仲指指點點了,“你的未婚妻就能這樣帶來公司的會議了嗎?還有沒有規矩了?”
容仲巋然不動,“今天要談的是如何從周遠生手上奪走最後一點的健身市場,她從周氏出來,自然能幫得上我們的忙。”
好些人可不這麼認為,“二少爺不是一直自詡是商業天才嗎?怎麼現在也得靠女人了?”
容仲絲毫沒有被激怒的意思,“真正的天才會利用一切值得利用的人和事,而不是一味排斥,不知變通。”
“你在說誰呢?”有人明顯把自己對號入座了,情緒越發激動起來,“你父親呢?我要見你父親。”
“家父在家中養花種草,想要去探望家父的,請自便。”
“容仲,你小子乳臭未幹,公司能有今天都是我們老一輩人的努力,你算什麼?”
“公司也不曾虧待過你,不是嗎?”
林恩坐在這裏才明白了自己怕是被容仲利用了,想借自己清除公司裏的異己。這賬回頭可得好好算算。但在會議室裏,她卻是一直笑而不語地看著他們吵來吵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