容初撫慰地拍了拍安笙的肩膀,尋思地問道,“哥,你最近是不是和誰結仇了?”
安簫此時也顧不上計較這人滿嘴跑火車了,皺眉沉思道,“我整日裏都呆在拳館,和誰結仇呢?也就前段時間忙了點,要給容氏代言健身會所。”
是了,一定和容氏的健身會所有關係。安簫前段時間風光無限、不遺餘力地給容氏的健身會所代言、宣傳,想必無形之中一定成為了競爭對手的眼中釘吧!
容初掏出手機走到一邊去給容仲打電話。
“公司最近還好嗎?”容初和冰塊臉說話向來不繞彎子。
容仲剛開完緊急會議,身心俱疲,一聽對公司向來不感冒的哥哥態度竟來了個一百八十度大轉變,一時感到新奇,“想回來接手公司了?”
容初冷哼兩聲,“想都別想。安簫的事情是不是和公司有關係?”
容仲的腦子這才轉過了彎,哥哥看上去和安家兄妹的關係匪淺,此時站出來問一問倒也在情理之中。
“嗯,有關係。”
“那你準備怎麼補救?安簫明年還要參加職業拳擊賽,這事兒一定會對他影響不好的。”容初的聲音頗為急切。他邊說邊下意識地看著遠處的安笙,那個小小的身影,讓他想好好嗬護。
容仲無可奈何,“靜觀其變。我們也拿不準對手手裏到底還攥著什麼底牌,所以也不好貿然行動。”
“那安簫呢?不能毀了人家前程還不吭聲吧?”容初的聲音拔高了幾度。他的心裏現在裝滿了安笙,拳擊台上拚死重新站起來的她,看到報道臉色慘白慘白的她,每一個都令他萬分心疼。
“公司對此沒義務去管,畢竟合同上可沒有列過這一條。甚至於我們的合同上有的反而是代言期間如果出現負麵新聞,公司可以追要賠償。”自從一早秘書把體育周刊送進了辦公室後,容仲已經連軸轉了整整一天了,太陽穴突突地跳著,疼得厲害。
“賠償?你們害苦了安簫,還要賠償?你們這些吃人不吐骨頭的資本家。”
容仲很冷靜,“沒有的事,髒水是潑不進去的,髒水能潑出去,說明肯定有事。”
容初先前一直在抱怨著,但一聽到容仲這話態度又軟了,這時候也隻有這些吃人不吐骨頭的資本家才能頂事,“你們是一條繩子上的螞蚱,總不能見死不救。”
容仲一下一下地揉著太陽穴,“這個自然不會。但是資本家心裏隻有利益,沒有情分。”
“所以,你的意思是?”容初心裏惴惴的。
“能救得了他自然會救,不能的話,也不排除容氏會落井下石。”這番話容仲說得冰冷無情,但這是他坐在這個位置上,能做出的最佳決策了。
容初雖沒在商場打拚過,但自小就在老頭子身上耳濡目染,所以自然明白這已是容仲的讓步了。
電話掛斷了之後,容初下意識地看了看安笙。她已經換好了訓練服,正在幫著安簫壓腿。麵色平靜如常的她看上去沒有一絲異樣,但容初卻準確地在她的眼角捕捉到了不安。
無論前路如何,自己總歸是會陪著她的。容初心裏這樣想著,一轉頭卻惦記起了容仲,不安才在心頭露出了一點便被壓了下去。他早已不是那個處處需要人保護的小弟弟了,從媽媽去世起,他就迅速地成長為一個頂天立地的男人,甚至可以保護他和老爺子。所以,他一定是不需要擔心的,因為他一直就是那個無所不能的商界傳奇。
而現在,他隻能祈禱商界傳奇不僅能自救,還能把一身髒水的安簫撈出來。
那天的容初沒做什麼訓練,隻是毫不掩飾地盯著安笙看。他很擔心安笙。
若是在往常,拳管裏早就因為容初這直白的眼神而躁動起來了,而安笙也一定會察覺到,可今天的她就連訓練步法的時候都顯得格外遲鈍。
教練也發了火,“都別練了,都給我滾回家去,什麼玩意兒。”他邊發火邊狠狠地朝著沙包擊出了一記重拳,“這才是拳擊,明白嗎?”
拳管裏無人回應他。虎虎生威的教練離開時,背影卻是越來越佝僂著背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