四十二、變與不變(1 / 2)

安簫不自覺地走到了東風商場的樓下。他仰起頭看了看商場外閃閃發光的廣告牌,心裏惦記著安笙還沒著落的新手機。

安簫是誰?安簫自然首先是安笙的哥哥,永遠的哥哥。

安簫笑笑,不再多想,興衝衝地走進去準備幫安笙挑一部手機。

“安簫……”一個充滿遲疑的聲音打亂了安簫的思緒。安簫茫茫然抬頭。眼前是許久不見的寧朝安。

寧朝安一身幹練且利落的打扮,披肩的長發也束成了馬尾,顯得人很精神。

安簫的雙眼竟被刺痛了一下,“你好。”

安簫幹巴巴地打著招呼,寧朝安並不介意,微笑著點點頭,“過來買東西嗎?”

安簫點點頭,本想禮尚往來地詢問一下寧朝安,但簡簡單單的兩個字“你呢”卻堵在了喉嚨口。

寧朝安絲毫沒有介意的樣子,自己解釋說,“我在附近跟學校的老師一起開會,散會了過來轉轉。”

安簫又是點點頭,並不多言。安簫本想與寧朝安說聲“再見”,可寧朝安得知安簫是來幫安笙挑一款新手機時,便自告奮勇地要幫安簫做參謀。

安簫麵露為難之色。

寧朝安卻輕輕地笑著說道,“你一個大男人哪裏會懂女孩子的心思?”

安簫一聽好像也在理,便由著寧朝安和自己一起了。

以前,倆人走在一起時,寧朝安總會挽住安簫的手臂。而這一回,兩人之間永遠空著半臂的距離。以前,這份感情唾手可得,選擇放棄的是安簫。而現在,這份感情終於沒有任何回旋的餘地了,覺得少了點什麼的,竟也是安簫。倆個人之中更鎮定、更冷靜的那個反而是寧朝安。

他們在手機櫃台轉了一圈兒,終於為安笙挑了一款時新的手機。

才出東風商場,安簫遲疑著說,“請你吃夜宵,算是答謝。”

寧朝安點點頭,也不客氣,“好啊。”

倆人坐在熟悉的路邊攤上,安簫撥拉著碗裏的麵條,結結巴巴地找話說,“你好像有點變了。”

寧朝安的嘴巴裏塞滿了麵條,一嘴紅油,含糊不清地問道,“嗯?哪裏?”

安簫笑著說道,“以前你總是喜歡撒嬌。可現在,不是這個樣子。”

寧朝安若有所思地“哦”了一聲,問,“那你喜歡哪一種?”

寧朝安笑得雲淡風輕,安簫也有些看呆了,顧不上這個話題的曖昧,不自覺地答道,“現在這樣。”

寧朝安的麵色愣了愣,重新低下頭去認真地吃麵。

安簫這才意識到自己嘴快說了些什麼,深感尷尬和不安,隻得埋下頭去吃麵。

寧朝安的一碗麵很快見了底,她雙手合十,“多謝款待。”

安簫愣愣一笑,並不答話,生怕自己一不小心再說錯話。

倆人臨分手前,寧朝安終於忍不住了,朝著安簫說道,“四年前,你告訴我你最喜歡我依賴你的樣子,也很喜歡我衝你撒嬌。可現在……”

安簫的麵上一訕。

寧朝安苦笑一陣,“可我現在真的相信了,無論什麼不可思議的事情都是有可能發生的。畢竟曾經視拳擊如生命的你,現在居然放棄了拳擊。”

“所以,放棄我又有什麼不可能呢?”

說完這句話,寧朝安便隨著人潮上了公交車,獨留下安簫站在寒風中慢慢地咀嚼著她的話。

青州眼瞅著即將進入蕭瑟且漫長的冬季了,容氏體育用品的銷售額也很應景地一跌再跌,好似也迎來了冬天。但令容初心裏大為光火的是,周遠聲那一茬子銷售額卻好像是春雨後的韭菜一樣,無論怎麼割,總還是有隱隱上升的趨勢。

敗北的滋味容仲從未嚐到過。這一次稱得上是開天辟地以來的頭一次。所以,最近容氏所有的員工都格外謹言慎行,生怕自己一個不小心撞到了槍口上。

容仲盯著那張銷售額報表已經看了許久,心裏的情緒一時間言不明道不清。看來周遠聲的確有兩把刷子,以前還真是小瞧了他。既然他旗下的體育用品如此熱銷,那他真舍得為林恩賠出這麼厚重的嫁妝?據他所知,他與林恩非親非故,隻不過因為他疼愛妻子,所以才對小姨子另眼相看而已。

容仲捫心自問,換了他,他是舍不得的。在這世上,怕是隻有哥哥結婚了,他才舍得賠出如此豐厚的嫁妝。不過,哥哥是娶媳婦進門,就算賠了也還是會進自家腰包。

林想容這幾日總是會有意無意地在林恩麵前說起容仲。容仲在青州一向低調,甚少接受各大媒體或雜誌的采訪,少有能被人交口相傳的軼事,但林想容卻是費勁了心機把她和林恩之間的話題往容仲的身上扯。

林恩倒是不反感這個話題,但純粹是因為容初。隻可惜,林想容卻是會錯了意。她以為,林恩和容仲的事情或許並不是全無希望。

周遠聲自然很樂意見到這一切。林家驚天的秘密妻子曾經遮遮掩掩地和自己說過,所以他自然明白妻子為何這樣掏心掏肺地待林恩。既然如此,他倒不介意順著妻子的心意對林恩好一些、再好一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