上車後,四人極有默契地沒討論去哪兒吃夜宵,任由容初開著車在這黑夜裏肆意奔馳。像他這種夜生活已經成為生活必備品的人,自然知道去哪兒有美味的吃食。
安簫的車很快駛近了鬧市區。車外人聲鼎沸,車裏頭卻安靜異常。
容初咂巴著嘴,詢問安笙道,“想吃中餐還是西餐?”
安笙也不開口回答,反去詢問寧朝安的意思,“朝安姐,你說呢?”
寧朝安一扭頭,看著安簫默不作聲,意思卻再明白不過了。安簫接過了寧朝安的眼神,微微一笑,“隨意。”
容初一聽這話,也不客氣,徑直把車開進了一條小巷子。停好車,他引著眾人下了車,“晚飯我吃得辣,這會兒吃點清淡的。這裏有家老字號的粥鋪,味道很好。”
四人魚貫進了粥店。夜已經深了,店裏隻零零散散地坐著幾個夥計。一見容初進來了,忙有人迎上前來,“喲,容少,稀客稀客。”
容初笑笑,旁若無人地往店堂深處走著。安笙慢了一步,和寧朝安並肩走著。容初卻察覺到了安笙這個小動作,強有力的手扣住了安笙的手腕,輕輕一拖,使她與自己並肩了才繼續往前走。
安簫和寧朝安看得分明。安笙的臉上卻燒得慌,一會兒的功夫就紅透了。其實安笙這幾日一直很不對勁。明眼人都看得出來她這是為了什麼,但這個傻丫頭卻遲鈍得很,一點兒也不明白自己的心已然悄悄發生了什麼改變。
從那一晚跟著容初出去吃過宵夜之後,安笙的不對勁更是與日俱增,尤其是每逢容初過來參加格鬥術的培訓時,她紅透了的臉頰簡直就是讓自己的心事昭然若揭。可容初不知是對此視若無睹,還是他就是個睜眼瞎,一來到拳館見著了安笙,就揪住了一切機會狠狠地嘲笑一通安笙,好似隻有如此才能值回他那VIP課程的昂貴學費。
安笙以往被他一嘲笑,總會以眼還眼、以牙還牙。但現在卻不了。容初一嘲笑她,她便慌裏慌張、手忙腳亂的,東南西北全分不清楚。這樣一來,容初隻會笑得更加囂張、更加誇張。
“哎呀,我說安笙,你怎麼眼見著一日傻過一日呢?”容初好容易順過了一口氣,喜笑顏開地托著腮看著擂台上的安笙。
安笙憋紅了臉,撇撇嘴,心裏嘀咕了幾句,嘴裏卻始終什麼也沒說出來。
容初隻當是這個丫頭繳械投降了,自然得變本加厲地再嘲諷幾句心裏才舒坦。
安笙得一直憋到哥哥把容初喊去上課才能解脫,心裏恨得牙癢癢的,真想照著他的臉再來一拳,但轉念想起一道出去吃宵夜的那一晚,心卻不由得軟了又軟。
他們一行四人到了粥店後,店裏生意很冷清。安笙的手腕被容初扣得牢牢的,掙脫不開,隻得乖順地坐在了容初身邊。但她卻不敢貼著容初,屁股隻沾了椅子邊,就好似身邊坐著的不是容初這樣的帥哥,而是個人見人怕的病毒一樣。
容初也不介意,他今天送完林恩後竟撿到了安笙,心情不由得大好,自然不會和安笙計較這些細節。隻是他今兒個的心情確實好過了頭。服務生隻拿過來了兩本菜單。安笙正猶豫著自己是不是要和他擠在一塊兒看菜單時,他卻施施然把兩本菜單都遞給了對麵的寧朝安和安簫。安笙耐心地等著,但等到最後,卻是容初看也沒看菜單一眼就自作主張地給安笙點了一碗香菇雞絲粥。安笙因為拳擊的緣故一直很注意控製體重,所以這三更半夜再喝上一碗香菇雞絲粥完全不是她的風格。趁著服務員沒下單,她漲紅了臉,張口結舌地說道,“我要換一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