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有些舍不得,但又著實喜歡,便突然記起了顧年意曾和自己說過的事兒。
顧年意這幾天忙得四腳朝天,新媒體從業人員可沒個什麼休息時間,時時刻刻都得奮鬥。他們公司簽下了不少當紅博主,容初便是其中之一,由他負責。公司現在有意給容初策劃一本護膚集,他正在準備策劃書。所以他接到容初的電話時有點沒好氣,“喂。”
容初也避到一旁去說話,“你上次說要出書?”
顧年意氣得直哼哼,敢情自己說過的話都是耳旁風了,“是。”
“能快點嗎?能賺多少錢?”
“你容大少爺還會缺錢?”顧年意有些冷嘲熱諷。
“缺,很缺。”一盆魚鳧梅怎麼也得十來萬了,能不缺錢嗎?
顧年意歎口氣,這也好,雖然動機不純,總算是能讓他對這件事上點心了,但還是得諷刺一句,“你讀書人的靈魂都喂狗去了,整天就是錢錢錢。”
“對啊,喂你了,怎麼辦呢?”容初總是能以四兩撥千斤,氣得顧年意直撓牆。
電話一掛,顧年意加緊趕策劃書,容初便抱著飯盒吃了起來。
千張結紅燒肉被他吃得一幹二淨不談,就連另一份飯盒裏的醬爆回鍋肉也被他染指得沒剩下多少。
林想容嘴角抽搐了幾下,先前好容易才攢下的些微好感又蕩然無存了。
終於把兩尊大神都送走了之後,林想容看著安笙空了一半的午飯,無奈地聳聳肩。轉手便給管家打了電話,吩咐他讓廚房多做份飯菜趕緊送來花想容。
林想容在家裏頭作為女主人,一直是威風凜凜的。
所以,安笙還沒忙完回店裏的時候,一水兒精致的菜肴已經擺在了櫃台上。
等到安笙忙妥了,林想容微帶歉意地解釋了一下緣何她的午飯隻剩下了一半兒。
安笙再看看林想容給自己準備的菜,頓時哭笑不得,用半份兒午飯來換一桌豐盛的菜肴,這交易也忒賺了。隻是她的胃可不幹。這麼些年以來,她一直嚴格控製地自己的飲食和體重,生怕有了比賽的時候會超標。最近雖說沒有重大的比賽,但是安笙也從不會暴飲暴食。
於是,這滿滿一桌的噴香飯菜,她也隻撿著吃了些,七分飽的時候就放下筷子了。
林想容一心以為這飯菜不合安笙的胃口,便抱歉地說道,“哎,都是些家常菜,不好吃的話你將就點兒。林恩那丫頭一直不懂事,誰知道她那個師兄竟然也不懂事。”
安笙不好意思地擱下筷子,撓撓頭,“蠻好吃的,沒事兒。”
林想容這下倒好奇了,“那你怎麼不多吃點?上次的日料你還說吃不飽……”
“得控製體重。我吃七分飽,不能餓著,也不能太多。”安笙如實說道,自己一轉念,覺得這說得太模棱兩可了,便又解釋道,“拳擊比賽分體重等級。”
林想容點點頭,並不追問。她最喜歡安笙少言寡語,自己自然也並不喜歡去挖旁人的私事。所以,安笙不主動說的事兒,她從不會去刨根問底。
容初今兒個卻是吃得撐了,千張結紅燒肉都進了自個兒的肚子,就連那一份醬爆回鍋肉自己都吃得幾乎隻剩邊角料了。下午走上講台之前,他的肚子還是鼓鼓囊囊的。
他才知道,給自己做飯的原來不是林恩姐夫家的新廚子,而是林恩意外發掘出來的一個人才。
不過,這飯菜是誰做的又有什麼關係呢?隻要他能在其中吃到媽媽的味道便心滿意足了。
畢竟,他曾經最喜歡的媽媽就這樣丟下了他和弟弟,也不管他們兄弟二人是否已經吃夠了她親手燒的千張結紅燒肉。
也是,等哪天有空了,帶一份千張結紅燒肉回去給容仲嚐一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