入秋的夜晚也很熱,特別是房間裏沒有空調,隻有一個小型電風扇磨磨唧唧轉動著,即使魏遠已經把檔位調到最高,吹來的風依舊很微弱。
很舊的平房,有些年代感,是家人留下的遺產。
魏遠這個名字是爺爺取的,沒什麼寧靜而致遠,更沒什麼遠大前程之類的寓意,聽說當時起名很隨意,反正魏遠也改變不了什麼,隨意就隨意,總比魏大海魏小明強吧?
而對於整個‘開荒軍團’來說,魏這個姓氏很稀少,也很特別。魏姓,曾經代表著榮耀。
當然了,這和魏遠沒什麼幹係。
魏遠有個姐姐叫魏寶瓶,所以家裏人一般叫他魏二寶,這麼多年魏遠也欣然接受。
可自從那件事發生以後,原本勤快的魏遠變得慵懶起來,甚至不僅僅如此,他還有些孤獨。
你說孤獨是詩人應該具有的體會,寫歌的人就該有傷悲……
至於到底發生了什麼,魏遠卻又記不清了。
他隻記得,大雨,很大的雨,模糊的視線裏那些消失的殘影。
那一刻,
他似乎……失去了什麼重要的東西。
窗戶外麵閃過一個黑影,魏遠並沒有發現,也並不是很在意,他那木訥的眼神,直直地盯著天花板,似乎要把它看穿。
窗戶外麵,再次閃過黑影,不是一個,而是連續幾個。
終於。
“碰!”
什麼東西撞到了魏遠家外麵的牆上,聲音很大,吸引了魏遠的目光,但也隻是瞥了一眼,再沒有任何動作。
這一夜魏遠睡的很晚,估計是被外麵的聲音吵的。
但他並沒有發脾氣,翌日很準時起床。
洗臉刷牙吃早餐,依然做著每天都會做的事情,然後打開門,蹲在門口的台階上,啥也不幹,幹看著隔壁房子的大門。
“3…2…1!七點了呢。”
心裏默數結束。
不用看時間,魏遠便知道對麵的房子要打開了。
事實的確如此,門打開後,走出來一個性感的女人,從魏遠的角度隻能看到她的背影。
“她今天穿著碎花小短裙,好像是新買的。清晨的風吹動著她的烏黑頭發,手裏還提著昨天那個包,鞋子是大前天穿過的那雙,嗯,紅色的高跟鞋,早上沒有太陽,但她似乎還是戴了墨鏡,很怪,也很美。”
光是一個背影就如此驚豔,真不知道魏遠看見她正麵的那天會是什麼反應。
女人並不知道魏遠在偷看她,她走了幾步來到街道邊上,一輛不知道什麼牌子的越野車早早地等在那兒。
整個過程不超過兩分鍾。
然後,破爛的街道,揚起一陣塵土,一個車影飛躍起來,以及漸行漸遠的發動機聲。
是的,這裏的車,它是能飛的。
對於這個女鄰居,魏遠也不知道自己是什麼時候開始偷窺她的,不,像魏遠這樣正直的人,怎麼能用偷窺形容?當然是觀察或者欣賞更為合適。
具體時間記不住了,但似乎是那場‘大雨’之後?
“每天來接她的男人,果然都不一樣呢。”
為什麼是果然?
魏遠覺得奇怪,也對自己的話表示懷疑。不過卻沒有表現出特別的情緒,就像是你見慣了某件事,然後就見怪不怪了。
轉過身。
房間的牆壁上,那個沒有發出聲音的時鍾,指針剛好指在七點過三分。
“三分鍾?”
嗯!
還是三分鍾。
鄰家那個女人每天這個時候差不多就出門了。
魏遠對時間很敏感,近乎妖孽一般。
比如剛才發生的事情,一切都在他的預計之中,隻要不出現意外情況,他幾乎可以把即將發生的事情,精確到一分鍾之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