已經是清晨了,然而隻有東邊有一點微弱的光亮,沒有光亮的地方像是籠罩一層黑色的陰影,顯得壓抑又沉重。
一輛黑色的小車停在某座別墅外麵,崔琅雅推開車門步履踉蹌跑進別墅,就像是身後有什麼可怕的東西追趕一樣。
別墅裏麵一個人都沒有,崔琅雅覺得很奇怪,展世勳明明說過會在這裏等她的,這裏是她和展世勳的密會地點,沒有幾個人知道,就連隻手通天的季淮衍恐怕也不知道這裏。
從季淮衍那裏偷來的鑰匙她已經給了接頭的人,原本他們商議好,等事情完成了她就來這裏找他,然後一起去國外。
“世勳,世勳。”
崔琅雅一路找上樓,可是空曠的房子裏靜悄悄的,根本沒有人應她。
她推開臥室的門,臥室裏麵收拾的幹淨整齊,一如上次離開的模樣,可是這裏也沒有人。
崔琅雅拿出手機想打電話,一拿出來才想起來手機沒電,連開機都開不了了。
展世勳跑到哪裏去了?
就在她疑惑間,她突然聽到身後有細碎的腳步聲,她以為是展世勳,一臉驚喜轉頭看去,可是還沒有看清來人,她便感覺腹部傳來一陣尖銳的疼痛。
站在她麵前的人留著胡子,胡子有些花白,他一臉忠厚老實像,就連那花白的胡子也透著一種滄桑的讓人同情的辛勞感。
麵前的人並不是展世勳。
“齊叔?”
崔琅雅動作僵硬低頭看去,齊叔手中的匕首紮進了她的腹中。
她慢慢抬起頭來,望著眼前一臉忠厚模樣,照顧了她這麼多年的人,隻覺得好似被一陣驚雷砸在了頭頂,齊叔為什麼要殺她?
齊叔鬆了手,崔琅雅後退幾步跌坐在床上,齊叔將手套摘下來,完全沒有殺人之後的驚慌和恐懼,動作做得從容不迫。
“崔小姐,你也別怪我,這是展先生吩咐的。”
眼前發生的一切已讓她完全驚呆了,她甚至都來不及去在乎腹部傳來的疼痛。
齊叔竟然對她下手?
展先生安排的?
“展先生?是展世勳嗎?不可能!”
齊叔嗤笑一聲,看向她的目光帶著一種同情,“有什麼不可能的?不然明明說好跟你在這裏碰麵的展先生為什麼不出現?你有所不知,你在這裏被我解決的時候他正帶著安小姐在國外度假。現在季淮衍已死,你這顆廢棋就沒有了留著的價值。”
“安小姐?安嫻?”
那個知心又溫柔討喜的大姐姐,展世勳和她……
“我不相信,怎麼可能?!!”
她聲嘶力竭的衝他喊道,一用力扯到傷口,一口鮮血從口中溢出。
“季淮衍是你殺的,你因為害怕也畏罪自殺了,那刀上隻有你一個人的指紋也查不到我這裏來。季淮衍不在了,展家要吞並利華集團也是輕而易舉,多虧有你才能將季淮衍這個大魔頭解決,我們所有人都會好好感謝你的。”
原來她隻是一顆棋子嗎?一顆被展家利用的對付季淮衍的棋子?
傷口的疼痛慢慢擴散開來,她低垂著頭,窗外太陽將雲霧驅散,橘色的陽光撒進來,在一片光暈之中,她微弓著身體一動不動的,好似一尊雕塑一樣。
也不知道過了多久,她突然動作艱難從衣服口袋中摸出了一張紙條,然後她抬頭,衝著齊叔微微勾了勾嘴角,隨即將紙條塞到口中。
齊叔太明白她這個眼神的含義了,有一種我死了你們也別想好過的嘲弄,齊叔下意識覺得她塞到口中的紙條是個重要的東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