麵前這個家夥,不就是我一直在留心的周置麼?他怎麼也在朝堂上?
我也皺著眉頭,見到這個家夥,實在是不知道該如何跟他打招呼。看著他一副見了鬼似的嘴臉,簡直是讓我心裏好一陣鬱悶。
“皇弟啊,嗯.......”我猶豫了一下。
周文生前就對周置一直有所提防,曾經就出過那麼幾次不大不小的摩擦,如今,他三番五次的來加害於我,我心裏對他是一丁點正麵的印象都沒有。
我斟酌了一下,憋出了幾個字:“別來無恙啊。”
周置的表情在聽了我憋出的這幾個字之後,似乎有些明顯的變化。他上下打量了我一番,麵部表情也終於恢複了正常,嘴角感覺還微微上揚了幾分,正經的問我:“皇兄不是一向不喜歡過問這些朝堂上的繁瑣國事麼?今日怎麼有興致來朝堂這種嘈雜無聊的地方呢?”
我撇了撇嘴。
“我現在有興趣了,我樂意,可否?”我也衝他皮笑肉不笑地咧了咧嘴。我可沒心情跟他玩這些嘴皮子遊戲。
他估計是也發覺自己有些自討沒趣,又拉下了那張嘴臉,衝我冷哼了一聲,轉身就離去了。
我鳥都不鳥他,這個小家夥,在年齡上於我來說,隻不過是一個不滿十八歲的小孩子,我怎麼會和他一般見識?他誠心想要搞垮我,我怎麼會怕他?
我輕蔑的笑了笑。
“皇上駕到!”司禮太監尖細的嗓門傳遍了大殿每一個角落。
聞聲,文武百官瞬間各就各位,周置回頭,衝我嘴角向上輕鉤,而後,他就站在了左側文官之前。
我不曉得這是不是也有什麼特殊的規矩,但是呢,我是絕對不會和他站在一塊的,於是就選擇站在了與之相對的右側武官之前。
百官就位,大殿立刻就平靜的滴水可聞,落針有聲。我除了我自己的呼吸聲,再也聽不到其他任何的聲音。
“噠噠噠...”一串清晰而顯得突兀的腳步聲自正前方響起。未見其人,先聞其聲。聽步聲,平緩有力,慢條斯理。
我抬頭悄悄看去,隻見到穿著珠子的冕旒從屏後探出,珠簾隨著步伐顫動,緊接著,大片的金色帝袍緊隨噴湧而出。
父皇走了出來。
全場大殿,唯有父皇一人的腳步聲。隨著腳步的頻率,父皇一步一步走上大殿的高階,三尺長袍拖在身後,撫著鋪有紅毯的階梯,尾端一點點的向上提升,金袍上的金絲在自然的光線下折射出閃閃的金光,隨著階梯的凸凹,上下浮動,仿若風中青草,水中細浪。
在百官的目光注視下,父皇走到了有黃金鑲嵌的漢白玉皇椅旁邊。皇椅上雕滿了各種各樣的紋飾,精美絕倫,而父皇看都沒有看一眼,移步到正中,悠然轉身,順就將身後三尺後擺向後用力甩起。長袍在父皇身後迅速展開,如同突然乍起的孔雀屏,隨著父皇落座,緩緩的覆蓋在了皇椅上。
司禮太監向前兩部,手持拂子,用那刺耳的嗓音高呼:“跪!”
“吾皇,萬歲,萬歲,萬萬歲!”
滿趙文武齊齊下跪,頂禮叩首,高聲而呼。我也跟隨著他們一起做。這樣的叩拜大禮,出了我前生的父母奶奶以外,我還是第一次做。
“眾卿平身。”父皇隆聲。
“謝陛下!”
我這方才與眾官員一齊起身。
司禮太監緩步退後,懷抱著拂塵,站在了父皇後側,微微欠著身子,低著頭。
“朕今日早朝,主要呢,便是要與眾愛卿商議一下關於西境赤淮決堤一事。”父皇非常的直接,在早朝上的第一句話就表明了自己的目的。
“不知眾位愛卿可有什麼意見?”
父皇話音剛落,我微微側耳,就已聽到下麵的眾臣開始小聲的議論了。想必,這赤淮決堤一事,這些朝廷打出多多少少都已經知道一些了。國內發生了這麼大的事情,或多或少都會有所耳聞,這倒也不起怪,一問三不知才顯得有問題呢。
小片刻之後,眾臣的議論之聲漸漸暫停。大殿上又安靜了下來,眾臣都微低著個頭,似乎沒有任何一人願意第一個發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