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呼。”
王選伸了個懶腰,合上手中的《新曆編年史》,兩眼出神的望著窗外,昏暗的天空霧蒙蒙一片。
“今天已經是10月的第六天了,距離黑霧來臨的日子越來越近。希望今年的黑霧可以平安度過。”
王選的思緒越飛越遠,他在恍惚中似乎看到了母親陳嵐嵐吹著笛子,衣袂飄飛的倩影,他隨著悠揚的笛音緩緩進入了夢鄉。
笛聲隨風飄蕩,漸漸變得虛幻起來。母親的笑容在王選腦海中淡去,原本柔和溫馨的畫麵開始扭曲變幻,蒙上了一層血色的迷霧。
睡夢中的王選眉頭緊皺,藏在被子下的身體止不住的顫抖。
“螻蟻一般的原始人,你這種低劣的血脈也敢妄想和我們王家扯上關係?”
“還有你,我親愛的哥哥,王克少爺。”
“看看現在的你,就跟一條死狗一樣,哈哈哈哈哈哈。。王家的長子,為了一個卑賤的公國女人,竟然落到這種境地。可悲!”
“把這個家族的恥辱帶走,至於這個卑賤的女人和她的孽種,就讓他們從這個世界上消失好了。”
“啊!!”
一截雪白的劍尖突然出現在王選眼前,過往的一幕幕如同幻燈片一般在腦海中不斷交織,王選忍不住嘶吼起來。
他猛地從床上坐起,身上早已被汗水浸濕。
“王選,發生什麼事了?”門外傳來周通的聲音。
王選揉了揉有些漲疼的頭,將房門打開,周通正一臉擔憂的站在門口。
他搖了搖頭,給了周通一個安好的笑容道:“沒事,剛才做了個噩夢。”
周通還是有些懷疑,因為王選看起來真不像沒事的樣子,麵色慘白,滿身大汗。
他不放心的道:“真的沒事嗎?我看你臉色不是很好。”
王選雙手搓了搓有些發緊的麵部,說道:“真的沒事,周伯你忙你的,我休息一會就好了。”
周通一臉無奈的道:“好吧,如果有事就喊我。你這孩子,什麼都好,就是太倔,什麼事都喜歡自己憋著。”
王選笑道:“我知道了,謝謝周伯。”
周通的身影完全消失後,王選才將房門關上。
又是同一場夢。
他緊緊的握住了脖子上掛著的那塊灰色小石頭。
七年前,他跟著重傷的母親一路逃到了南河村,被好心的周通收留,母子二人便在村裏安頓了下來。王選十歲那年,陳嵐嵐因為傷勢一直未愈,最終油盡燈枯。
陳嵐嵐臨去之前,將一根通體黝黑的玉笛和一塊灰色小石頭一同交到了王選手中,這是他僅餘的念想。
王選在親手將母親葬下的那一刻起,也同時將那一份對王家的仇恨埋進了內心深處。
一晃四年過去,再過兩個月就是王選的成年禮。在驕陽公國,年滿十五歲的少男少女都會有一場盛大的成年禮,成年禮之後,他們必須為了各自的族群而戰。
異獸,異種能量,扭曲空間,種種威脅著人類生存的因素在千瘡百孔的地球上彌漫,特別是在缺乏科研條件的驕陽公國,這種威脅顯得格外致命。
而在驕陽公國的北方,則是科技水平高度發達的七城聯邦所在。
相比較而言,聯邦居民的生活要比驕陽公國安定太多。
那裏彙集了地球上絕大多數的科學家。幾百年來,一代代科研工作者使得地球文明得以延續和發展,聯邦居民的生活質量也隨著科技水平的不斷提高而提高,他們基本不用擔心生存問題。
這種情況也直接導致了驕陽公國內覺醒異人的比例幾乎比聯邦要多出近十倍。
當然,並不是說驕陽公國的異人比聯邦要多,驕陽公國的實力就要強於聯邦。實際上,聯邦強大的科技手段同樣是一種不可忽視的力量。
不過,這種手段有利有弊。不少聯邦人過於依賴科技,這也導致了他們忽視了自身實力的提高。
無論是聯邦還是公國,他們對於新世界的探索,從未停止過。一個文明想要延續和發展,探索未知的領域是必須的。
最近幾年以來,各地陸續出現了一些大規模的異獸潮,南河村同樣也被波及。好在村長歐陽耀是一位非常強大的異人,南河村在他的庇護下還算比較穩定。
村子附近隻有一個被評為F級的異獸禁地。除去每年必然會經曆的一次黑霧異獸潮,也隻有禁地中偶爾竄出來覓食的幾隻低等異獸,總的來說威脅不大。
南河村裏三百多位村民,覺醒的異人就有七人,一個小村莊內有七名異人,這已經算是相當可觀的戰力了。
周通的女兒周蔓也是南河村的異人之一,她是在十三歲那年的異獸潮時覺醒的異能。去年經曆過成人禮後,她便加入了村裏的巡守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