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章 界戰(1 / 3)

戰至此時,似乎敗局已定,人力終究不能勝天。

空中突兀出現的那一隻黃金巨手,甫一出現即拍碎了孤陽峰上的大片亭台樓閣,之前那裏劍光大作此刻寂靜無聲,映無瑕生死不知。

眼望這一切,善禹庭輕歎一聲,然後吸了深深的一口氣。

周圍的空氣刹時急劇向他湧來,以他為中心形成一個巨大的氣漩,葉片草渣在漩渦中漫天飛揚,發出尖銳可怕的異響。

吸入海量的空氣,善禹庭的胸腹轟隆作響,像氣球般越漲越大,他的腳也漸漸離開了地麵。

沒有任何預兆,他的腳背突然向下豎伸,整個人像把利劍般以可怕的速度向空中刺去,瞬間騰起數千米的高度,身形經過的地方形成一道長長的白色痕跡,如同仙人以天為書寫了一筆。

這裏是一片無物的虛空,善禹庭的身速漸緩。以身為劍,他似乎遇到了無形的阻力,漸漸懸浮於虛空中。

他一聲怒喝,並指如劍,指端仿若凝聚了一個濃縮的小太陽,散發熾烈的金光。在地下的顧若璃和白纖羽等人於戰鬥的空隙朝天望去,隻能隱約看到善禹庭金色的人形輪廓,那種炫目的強光令人歎為觀止,虛無界的戰士們士氣大振。

那是何等的偉力與氣魄,為了自由絕不苟活敢與天爭!天上那一道風姿絕世的金色人影是他們的精神領袖,在他無與倫比的意誌和自信下,整個虛無界揭竿而起,以弱小的實力挑戰幾乎不可戰勝的力量,如同一群蝗蟲向巨龍揮舞自己的鋸齒。可即使是蝗蟲,若是密密麻麻以排山倒海的氣勢衝過來,巨龍可能也會皺眉。況且千萬隻蝗蟲裏總會有那麼強大的幾隻,不局限於在地麵徘徊。它們也許能騰飛於高天和長空,無懼閃電與流雲。

善禹庭毫無疑問就是其中最強大的那幾隻蝗蟲之一。此刻,在高天之上,他仿佛推動巨大的磨盤般,慢慢地以一個弧線將指端的小太陽向身前劃去。

凝氣與力於指端,形成這般駭人的景象,善禹庭的修為已至驚世駭俗的境界,肯定已達合道境的巔峰,這是千百年來整個虛無界有人能達到的最高境界,再往上就是傳說的境界了。

可是情況不止於此,善禹庭渾身震顫不止,滿麵耀眼的金光之下,皮膚是瘮人的慘白,可眼裏透發的神采,金光亦掩蓋不住。他體內的血精正源源不斷注入指端那個小太陽,以血為媒,意念之絲相連,那一團熾烈的金色竟然……脫離他的身體,以無可阻擋的氣勢向前方激射。

“這是……出念!千年的傳說,沒想到今日得見,善禹庭果然是走得最遠的那個人。”天言宗宗主司乾收住了手中的天命戈,不再出手。在他看來,古祀界已經出手,任善禹庭天縱英姿也要飲恨收場。

被天命戈壓製得透不過氣的顧若璃獲得喘息之機,飛身擎柱峰頂,仰天長嘯,於這生死之間意氣風發。他們早已料到古祀界定會出手,天言宗不過就是他們在虛無界的代表而已,靠天言宗他們才能養殖他們眼裏所謂的“蒼靈畜”,一季一季、一茬一茬地收割“牧草”。數萬年來,不是沒有人反抗過天言宗,總在最後關頭莫名其妙慘敗。很久以前就有人推測,天言宗背後有可怕的力量替他們撐腰,是這股外界的力量掌控了這個世界。

即便這樣,這一次新生代的強者們依然選擇了反抗。因為,又一季收割“牧草”的時候到了,坦然接受就意味著成為口糧。

數萬年來,天言宗一直哄騙人間的強者進入蒼離通道。他們說蒼離通道的那頭是繁花似錦、元氣充沛至不可想象的蒼界,蒼界的生靈強大無匹,生命悠長。

直到為古祀界不容的一個大能通過界壘九死一生來到虛無界,才揭穿這個謊言。蒼離通道其實就是“碎草機”,通道那頭不是錦繡花香的蒼界而是貪婪的巨口。

那位大能通過界壘已是遍體鱗傷,又遭到這片天地的激烈反噬,不得已自降修為才勉強逃過一劫。他重新塑造了自己的肉身形態,費盡心思勉強逃過了天地的製裁。經過這樣可怕的折騰魂光卻遭受了不可挽回的傷害,連記憶也缺失大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