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十五章 最好的安排(1 / 3)

一年後我們把紋身店重新裝修了一遍,改了名字,叫做“雕刻時光”紋身室,這個名字是我跟圖易秉苦思冥想許久才最終敲定。

遠遠在一個盛夏回來,在看到遠遠時,她身上多了許多成熟,尤其是在談論A城那裏變了時,她隻是淡淡地笑起來,擺擺手,“城不會變,隻有人會變。”

我問她不擔心仔仔嗎,她倒是著急起來,說仔仔要上小學了,要趕緊找學校才是。

仔仔長得越來越像向岩,尤其是那種成熟的氣質,很容易讓人們從一大群孩子裏找到他,仔仔還是叫我平藍媽媽,給圖易秉卻叫圖爺爺,我問他為什麼,他撓著頭說,圖易秉看起來比他外婆還要嚴肅,我笑著跟他說,想叫什麼都可以。

陳朗變化很大,我跟圖易秉結婚那天,他就已經可以安安靜靜坐在那裏,吃飯,不過一笑起來就暴露了自己,我內心也算接受了這樣的陳朗,起碼他在沒有憂愁的事可以考慮。

山區裏的孩子從換上了新的教學設備後,似乎跟城裏的那些孩子沒什麼差別,隨著關於慈善的報道越來越多,那裏的孩子也得到了更多的關注。

顧然從出獄那天,圖易秉帶我去看了他,他跟遠遠都是那種逆時光成長的人,多的也隻是成熟,我對他是徹底失去了希望,所以那天圖易秉說去看看他,我隨即點頭答應。

他還跟我說對喜歡的人要好好講,不喜歡了也要好好告別。

我隻好反複答應他,會好好告別,但是真到那會,我一點勇氣都沒有,甚至不敢走近監獄的第一個大門,那裏莊嚴的感覺讓我生畏,更是不敢接近。

那天看著顧然跟圖易秉聊了幾句,便匆匆坐上車走了,那會才是真正放下的感覺。

突然想起顧然寫的信裏,他說每個人心裏都有一團火,路過的人隻看到煙。但總有一個人,總有那麼一個人能看到這團火,然後走過來,陪我一起。我帶著我的熱情,我的冷漠,我的狂暴,我的溫和,以及對愛情毫無理由的相信,走的上氣不接下氣。我結結巴巴對她說:你叫什麼名字。從你叫什麼名字開始,後來,有了一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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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覺得人這輩子,時間在走,年齡在長,懂得的多了,看透的多了,快樂越來越少了。我懷念,那些年,未來遙遠的沒有形狀,我們單純得沒有煩惱,但現在似乎每天都被煩惱憂愁包圍。

每每我愁眉苦臉的時候,看著身旁過的悠閑的圖易秉,我內心苦笑一下後,便感覺周圍的一切都沒那麼糟糕,或者說還挺幸運,每天跟圖易秉就平平淡淡,安安穩穩過著日子,無欲無求的……

是我長大了吧。

圖易秉跟我說,之所以現在無所追求,是因為我身在福中不知福,因為人們的臉上雲淡風輕,誰也不知道他的牙咬得有多緊。人走路帶著風,誰也不知道他膝蓋上仍有曾摔傷的淤青。人們笑得沒心沒肺,沒人知道他哭起來隻能無聲落淚。要讓人覺得毫不費力,隻能背後極其努力,所以這些都是過去種下的因,現在得了應得的果。

圖易秉還說我過去之所以覺得人生無聊,是因為我太在乎別人的感受。

“不要太在意別人的感受,不要別人一失落,你就緊張,不要別人一道歉,你就心軟,不要總是讓別人開心而自己委屈,自己想一想,何必讓自己累得喘不過氣。你過於敏感,且過於善良,而過於善良的人,最後都會吃虧。”他跟我一本正經的說。

我當時沒在意,後來想想是這麼回事,這幾十年來,我總是模仿別人的人生,家裏人說相親,就背著自己的本意去相親,顧然說我活的矯情,我就故意裝的瀟灑,可是呢,真正我喜歡的事,比如像遠遠一樣出去旅遊一次,總是被那些像是強行找來的借口阻止了腳步,時間不夠,經濟不行,不安全等等亂七八糟的,又了圖易秉之後,一切似乎都迎刃而解,他總是默默的跟我說,平藍,過幾天去哪哪哪,收拾好行李就出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