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愣愣的看著自己的手,驀然放聲大哭。
突然,眼前出現一隻手,如玉般溫潤精致,白皙細膩,那手裏躺著一顆丹藥。
“噥。”
她有些愣,遲遲不曾接過。
丹藥的主人見她不接,直接捏著她的下巴,塞進了她的嘴裏,動作實在談不上溫柔,甚至於有些粗魯,可那丹藥卻格外的甜,像是蓮的清香,讓她不由自主的回味似的舔了舔嘴巴,待反應過來,驀地羞紅了臉,低著頭,那淚還在眼眶,臉頰也還在羞紅著。
讓雲舞想起了一首詩,徐誌摩的詩,名字已不記得,隻記得這樣一句。
最是那一低頭的溫柔,
恰似一朵水蓮花
不勝涼風的嬌羞。
想著,不由得念了出口。
便見夜魅疑惑的抬頭望她,語氣中帶著小心翼翼:“這,是什麼意思?”
雲舞笑了笑,笑容邪氣中帶著溫柔,隻看的夜魅呆了,她湊在夜魅耳邊,聲音魅惑柔情,夜魅還來不及不適的躲開,就聽得一句:“這首詩,在誇你好看。”
好看嗎?
夜魅摸著自己的臉龐,她知道這張臉很漂亮,可是,煉獄不需要漂亮女人,需要的是有能力的人,沒有人說她漂亮,他們隻看到了她的實力,恐懼於她的實力而忘記了她其實是一個女人,而認識到她是一個女人的,也無非是色狼一流,他們用大膽又惡心的目光打量她,讓她厭惡和憤怒,如今,另外一個同樣絕世,甚至於風華絕代的女子竟對她說:你,好看。
那不是敷衍,也不是恭維,而是發自內心的稱讚,她隻覺得心頭跳了跳,似乎,有什麼改變了。
“何必,為了一個男子忽視了自己的美麗,每個人都有幸福的權利,他既然給不了你,總有人給得了你。”雲舞對於美女沒什麼抵抗力,從一開始救月初就可見對於女子,她一直是溫柔的,那種溫柔,帶著一股子張楊,一股子邪肆,還有一種淡淡的理解。
於雲舞而言,這世界上女性地位底下,哪怕是風雨柔那等備受寵愛的天才,到頭來也隻是政治利益的犧牲品,未來怎樣,也是由不得她。而作為二十一世紀的女性,對於這些女子,她同情著,憐惜著,也不自覺的溫柔著。
一個人,她可以強大,但不可能無堅不摧,一個溫柔,理解別人,尊重別人的人,才能夠得到別人的尊重和喜愛。不然,再強大的實力,再強大的內心,最多被人稱讚,卻不會被人接受。
“是嗎?”夜魅想著夜歿,淚又不自覺流了出來,她還要說些什麼,卻見雲舞擺擺手走遠了。
那背影,灑脫,淡然,步履從容。
真是,一個奇怪的女人。
夜魅呢喃道,可心頭又因為雲舞的話抹去了幾分傷感,有些明悟,還有些茫然。
“真以為你是愛情大師啊?”歿瞥了一眼夜魅,給了雲舞一個白眼,“她怎樣,有什麼關係?”
“歿,生命值得尊重,而女子也值得尊重。”雲舞很認真,有的時候,歿和她很多觀點不同,於歿而言,人類,可以是食物,可以是螻蟻,但絕對不是能夠與他放一平等地位上的,因為他並非人類,而是比人類更高高在上的物種,龍,從來就是這樣。而雲舞是人,對她來說,人類或許有很多的劣根性,但大多她都可以忍受,因為他們是同一物種,尤其是,同樣作為女子,更應該尊重彼此。
這並不代表雲舞就是個白蓮花,當有人傷害她所在乎的人的時候,她也會舉起鐮刀將那些人送往地獄。
這並不衝突,人本來就是複雜而善變的一個物種。
“我明白。”歿點頭,也許很多時候他和雲舞有很多的不同,但他總是義無反顧的支持著對方,最多也隻是事情結束後打趣幾句罷了。
說到底,他一直都在學著理解,不是理解人類,隻是為了,理解一個人。
夜歿看了眼雲舞,終於明白什麼一個實力並不強悍的人能夠得到本體的承認,因為她有一顆溫柔而強大的內心,那溫柔,恰恰是他們需要的,缺失的。
但夜歿什麼也沒說,這世間的一切,即將與他沒有任何關係,他就像那匆匆的旅人,在這世間走了一遭以後,便要離開,溫柔也好,強大也好,這都是他以後看不到的了。既看不到,也不在乎。
雲舞看著兩個人走進一個密道,她停在外麵,沒有進去,隻對歿笑了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