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切,像是一場夢。但一些人的逝去是必然的。
雲舞走向沙畫,拍了拍她的肩頭:“走吧。”
醫仙穀眾人還沒醒,但難不倒歿,隻見一道金光閃過,醫仙穀眾人也便醒了過來。
洛卿塵和冥絕紛紛看向了歿,這個模樣精致,懶散不已的孩子,他們似乎一直都小瞧了。
雲舞沒有理洛卿塵和冥絕,也無所謂他們眼裏深思的表情,和歿,沙畫等人一同離開。
魔神殿還沒有走完,而雲舞這些人已把所有人惹了個遍,雖不懼怕,但還是先走的好。而冥絕和洛卿塵也有自己人要等,自然不好追上去。
魔神殿很大,眾人走了許久便看到一個通道,通道很長,周圍都是房間,上鎖的,沒有上鎖的。
“畫和我往前走一走,夢,歿,舞錦你們領著醫仙穀的人在這裏的房間看看吧。”雲舞第一次不是微醺的醉態,她淡淡說,並不是吩咐的語氣,自然而然。
幾個人自然也沒有拒絕,一行人便分開了。
甬道長的沒有盡頭,雲舞和沙畫似乎也沒有想要打開房間的想法,而是沉默的走了很久,也許很久?
“這是第二次。”沙畫終於停了下來,靠在通道的牆上,通道並不昏暗,但也沒有那麼明亮,她低著頭,臉上染著淡淡的陰影,匕首在她的指尖不安的轉動,一次又一次。
“我知道。”雲舞也學著靠在一旁,從空間拿出酒葫蘆,“來幾口?”
接過酒葫蘆,沙畫握著酒葫蘆輕輕搖晃:“這是我來到這個世界第一次殺人。自從進了閻羅殿後我就知道有報應這個東西,所以我不想妄動殺念,隻想找到你,然後平平靜靜過一輩子,至於下了閻羅殿逃跑的事情閻王怎麼算也不重要了,可是……我們這樣的人是不是注定難以平靜下來?”
難以平靜下來嗎?雲舞問自己,苦澀的笑了笑,灌了一口酒。
是的。很難平靜下來。
“舞,你說那些人有錯嗎?”沙畫提起頭,眸光猶如稚兒,純粹幹淨。
“沒有錯。”在血之界那樣的規則下,就是她不也臣服了嗎?即使是被迫的。所以,沒有人有錯,隻是想要活著罷了,這怎麼能是錯誤呢?
“可我們也沒有錯。”雲舞歪了歪頭,看著沙畫,“他們是為了活著,為了為自己活著,可是……我們不同,我們不隻是為了自己活著,還為了朋友,親人,我們愛的人,愛我們的人……當他們受到傷害,甚至是死亡,如果我們什麼也不做,那麼,我們存在的意義就喪失了一分,當最後隻剩下我們,那我們的存在,就成了行屍走肉。為了他們,殺人,放火,背叛天下,有什麼所謂呢?即使輪回到畜牲道,這一世我仍然可以說一句,我是個好人,我的存在很有意義。”
“這個世界上,除了變態的殺人魔,犯罪狂外,剩下的人誰不是行走在灰色的地帶,時而黑,時而白,白的可以變成黑,黑的也可以變成白,好人也是壞人,壞人何嚐不是好人。所以,我們有什麼錯呢?”
雲舞笑的輕蔑,不是蔑視生命,而是蔑視整個世界。這個人命如螻蟻的世界。
她一如既往的狂傲:“所以,誰動了我們想要保護的人,那就殺,就毀滅。連著這個世界一起毀滅又如何?”
“舞,你一點兒沒變。”沙畫也喝了一口酒,自己不也活了兩輩子,又有什麼不懂的?都懂。隻是有時候別人說出來更能夠寬慰些罷了。
而舞,就是最理解她的那個人了。她不是想要安慰自己,隻是說出來,讓自己想。她明白,自己什麼都懂,而自己也明白她那顆細膩的心。
隻是她真是沒有變,一樣的偏激,狂妄,果決。
寧為玉碎,不為瓦全。
不然當初怎麼會選擇自爆。明明當初還有其他的選擇。
“這性子……刻在心裏嘍,怎麼改?”雲舞拍拍酒葫蘆,咕嚕嚕灌著,“這要是讓我改,不是要我的命?”
“要了你的命你都不肯改的!”沙畫用匕首的手柄戳了戳雲舞,報複似的說,“要不是你,我丫的還在華夏別墅裏美美的睡覺呢。”
“怪我嘍。”雲舞攤攤手,喝完了酒葫蘆最後一口酒,啪的扔向一個房子,隻聽吱呀一聲,未上鎖的房間輕輕打開,露出了一條縫。
“進吧,看看有什麼豺狼虎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