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一……”沙畫聲音顫抖,那雙手朝虛空抓去,隻抓住了滿手血腥的碎肉,沙畫怒極,欲將手裏的碎肉狠狠扔出去,可手已經舉起,她又突然放下。
如果,如果這碎肉是小一的……
沙畫閉上眼睛,她沒有流淚,隻是從喉嚨中溢出隱忍的嘶吼,如同野獸失去了爪子。
匕首,已在手上,那鋒利的光血一樣明亮。
沙畫抬起眼睛,看著因得那一聲爆炸而呆愣住的人,灰頭土臉,如斯狼狽。
可是……
這種代價怎麼能夠?怎麼能夠還回來她兄弟的命?
所以,都要死!!
雪月兩家人經過呆愣終於看到了站在不遠處的沙畫,那個素來冷漠的女人終於有了其他的表情。
是悲慟,是更深的冷漠!
雪月兩家人重新聚集在一起,看著沙畫,憤怒的快要溢出火光。
但並不是因為自家人的死亡,而是因為死的是武皇,隻剩下兩個武皇,對於他們來說,死亡的危險又增加了一分。
對,他們已經在思考未來了。而不遠處的一階武皇對他們來說,隻是如同小一一樣的蚍遊,他們分分鍾就可以收拾了。
對,還可以放血!看著那血液從血管中噴湧而出,看著那些人恐懼而卑微的求饒,是多麼舒爽,多麼美麗!
最重要的是,他們發現放血後,這個空間的血腥味比單純殺人更重,重的要溢出,說不定再殺幾個人,放幾個人的血就可以出去了。
想到這裏,一些人已經扭曲的笑出聲來。
那笑容看在沙畫眼裏,刺眼的讓她不由自主的眯起眼睛,攢緊手裏的匕首,她低著頭嗬嗬的笑著:“既然你們不跑,那……就去死吧。”
類似於呢喃的聲音,被風吹散在空中,她提著匕首,緩緩走近。
“雪家?月家?”眸子無情的掃過,沙畫輕聲問,她怕打擾了小一的靈魂。
小一,你不是說最羨慕老大一手刺殺之術,那匕首挽起的花像一朵開在彼岸的曼陀羅嗎?
沙畫笑了。
小一,好好看著,老大再教你最後……一課。
“醫仙穀少穀主?血液應該很美味。哈哈哈哈!”月家月眠猩紅的舌頭舔了舔嘴角,絲毫不在乎沙畫走的越來越近。
“看來,放血一事也是你們做的了。”她很平靜,平靜的如一潭死水。
“可不隻是我們。”月眠殘忍一笑,又道貌岸然的說,“這個空間規則如此,我們也隻是為了活著而已嘛。你們醫仙穀的人居然妄想著和平,哈哈哈哈!!那不是笑話?隻能是炮灰。”
“為了活著……這是你的信念?”沙畫抬起頭,那太過明亮的眸光像是看出了他們這群人的所有的虛偽和自欺欺人,讓他們惱怒而狼狽。
沒有什麼比摧毀別人的信念更讓人生不如死吧。
“為了活著……那你們有沒有想過,他們也是為了活著?也是,不怪你們,這世界黑黑白白,不過,誰讓你們殺的是小一,殺的是我醫仙穀之人呢。”
話音落。沙畫不再留情,匕首迎麵刺向月眠,一出去就是必殺之招。
月眠哪裏想到這沙畫無恥的采用了偷襲,還準備說什麼,脖子上已出現了一層冰冷的血色。
“你……”月眠捂著脖子,血滾滾滑落,他睜大雙眼,隻看到那他根本沒有放在心上的女子像是翩翩蝴蝶,舉手投足盡是優雅,但招招必殺,而他們的人像是綿羊,連一招一式也使不出來。
月眠突然想到,這一路上他們都是碾殺對方,自己這方卻不曾有所損傷,自信心已經膨脹,而實力其實無形之間被削弱,此刻一見對方如狼似虎撲來,竟不知如何抵抗,一個一階武皇讓他們也潰敗如山倒。
完了……
月眠看著雪月兩家驚慌失措的麵容,脖子越來越痛,黑暗漸漸侵蝕,終於……歪了頭,眼神再無光彩。
那一刻的死寂和小一如出一轍,不,更甚!
小一的心裏還有希望,但他的心裏已無希望,他親眼看到了自己的人如斯潰敗。
沙畫瞥了一眼已經死去還不願閉眼的月眠,手上動作更快。
月眠不知道的是,他們的潰敗不隻是因為自信心的膨脹,實戰經驗的缺失,隻有處於沙畫攻擊下的人才清楚的意識到這個看似是一階武皇的女子,其實力根本遠超一階武皇。
天下武功,唯快不破。
她的速度,沒有人能夠看清。自己人一劈一砍,火光水汽,土遁金甲盡出,始終打不到對方身上,還時不時打中自己人。畢竟這不是遊戲,沒有組隊免疫隊友攻擊一說。而沙畫不同,一招一式都打在了他們身上,還不抹脖子,隻割手腕腳腕的筋骨,幾圈下來,已經躺到了一大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