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放下水杯,心裏隻覺疲憊,心沉的像是放了千斤重的石頭,壓的她透不過氣。頭有些痛,說不出的痛,夢卿歸不明白,她有什麼應該痛的,她還有許多不解。
比如,她怎麼會到後山去?又怎麼會暈過去?她碰到了什麼人?發生了什麼事?
她努力的想要想起,可是一想,眉心的彼岸便開始發燙,燙到人心裏去,像是把心放在油鍋裏煎著,痛極了,讓她無暇多想什麼。
四肢是疲軟的,站立也有些勉強,夢卿歸撩起袖子,發現自己身上有些細碎的傷,像是被草割的,可是,這怎麼可能?
她是萬物之主,自然之神!世間萬物,誰敢傷她?
頭愈發痛了,就在她思考的時候。
索性,不再多想什麼。她抬頭,眸間全是迷茫,與其說是迷茫,不如說是刻骨的傷,無論如何也揮之不去。
喉嚨有些幹澀,她拿起杯,卻不由得皺眉。
水杯裏映出的那張臉,很陌生。不是容顏改變了,而是那眉宇間的悵然,化不開,散不去,仿佛曆盡凡塵後,隻留下一身抹不去的灰塵。
她不該是這樣的?她從來是從容的,溫婉而不諳世事。
可為什麼,成了這樣。
與林村不遠之地,有一處較繁華的小鎮,白鎮,十年前,鎮上開了一家客棧,曰:臨仙樓。
和別家客棧不同,臨仙樓設計獨特,菜式新穎,食物美味,而其夥計溫潤有禮,掌櫃的更是數一數二的大帥哥,因此招攬了一大批客人。經過十年沉澱,更成了該鎮最受歡迎的客棧,也成了來此處的外人的第一選擇。
“到了。”
林村和雲山相距不遠,不到半天的時間,雲舞和歿就來到了離林村不遠處的白鎮上,本來他們是準備直接前往林村的,隻是舞錦那家夥愣是在傳音石後著重說明,他已經多少年沒有自己了,想自己都想的瘦了雲雲,讓自己先去臨仙樓。
白鎮,一個稍顯偏僻的小鎮,今日卻是人來人往,白衣飄飄的江湖兒女不計其數,那些宗門弟子一個個掛著高傲的神態。
也有著無門無派的散人三三兩兩的聚在一起,討論著魔神墓驚現人世之事,此中不乏有懷疑的人,可是心底裏那一份貪婪還是讓他們果斷的選擇了相信。
這就是人的劣根性,無可避免。
臨仙樓。
是雲舞采自納蘭容若的詞牌名,臨江仙。雖然華夏許多人都用過臨江仙這個詞牌名,她卻猶愛納蘭。
那一句:欲眠還展舊時書。鴛鴦小字,猶記手生疏。
不知道迷了多少人的心。
臨仙樓,亦如納蘭的臨江仙一詞,在天靈大陸很有地位!這裏的菜式皆是天靈大陸之人聞所未聞的式樣,口感甚好,因此在臨仙樓頗有地位!三國均有臨仙樓的所在,不論是大的城市還是小的城池,臨仙樓無處不在。所擁有的巨額財富,一度讓三國的帝王為之心顫。
掐住了三國經濟命脈的臨仙樓,成為了三國一個最為特別的存在。帝王想要將它除之而後快,又不得不容忍它的存在,意圖等待時機,既鏟除臨仙樓,又能夠得到其巨額財富。
“女人,這是你開的?”歿雙手環胸,審視的目光挑剔的在門口打量著,一如既往的傲嬌。
柔軟的靠在歿的身上,雲舞滿身酒氣的點頭,一雙眼睛,似乎永遠也無法完全睜開,朦朦朧朧,使得她身上尖銳的氣質也軟了一分。
“是啊。還不錯吧。”些許酒香夾雜著淡淡的女兒體香撲鼻而來,歿臉驟然一紅,深吸了一口氣,睨著靠在自己肩膀上的雲舞,嫌棄的皺眉。
“女人,你能不能少喝點!遲早喝死你!”
“酒可是我的命根子,還有,什麼女人女人的,要叫主人。”雖是這麼說著,可那不甚在在意的語氣完全不像是在乎一個小小的稱呼。
“哼!想都別想!”他堂堂神龍,才不要叫一個這麼弱的女子為主人,還這麼討厭,簡直是一個酒鬼,好歹自己也是雄性,趴在自己身上,成何體統。
他可是已經看到臨仙樓裏的食客在指指點點的了。
瞪了一圈,看到那些人不再看自己和這個沒羞沒臊的女人,歿才任憑雲舞靠著自己的肩膀,拉著已經醉眼惺忪的雲舞上樓。
“去,舞閣。”
淡淡的聲音從耳側傳來,歿咬咬牙,深吸幾口氣,狠狠瞪了雲舞一眼。
這女人,是把自己當保姆了啊!
他才不要管她!
心裏這麼想著,身體卻不由自主的已經把雲舞拉到了舞閣的門口。
自己隻是怕喝得迷迷糊糊,怕她迷路!好歹也是自己的人,要丟人也隻能丟在自己麵前!
歿安慰自己似的念囔了幾句,仿佛這樣就可以解釋脾氣火爆的他被雲舞壓榨還沒有把她丟掉的原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