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山娃呀,爺爺到田家溝近四十年了,風風雨雨、坎坎坷坷不知經過了多少往事。眼見時下山禿了,溝更深,你母去得早,我兒不孝背井離鄉,咱爺兒倆吃了上頓沒下頓,讓人心酸啊!哎!天有不測風雲、人有旦夕禍福”。
這幾日爺爺和孫家因自留地鬧起糾紛,孫家的兒子整天來田家鬧事,爺爺怕孫子和孫家起事,便勸說起孫子不要惹事。
田爺爺右手握住旱煙鍋,吸了幾口,無神的眼目瞧了一眼孫子田山川。
山娃子是田山川的乳名,中等身材,黑黑瘦瘦的,神似的兩眼看著爺爺,粗糙的雙手大而厚實,一看便知是農事行的行家裏手。此時他的雙手握成了拳頭,兩排整齊的牙齒咬得咯咯響。他平時話不多,卻在此時大聲說道:“爺爺,不就自留地上的一點糾紛嗎?他們孫家還占了咱家兩犁地,還整天來尋事,幹脆我跟他們講理去。”田山川說完,去尋馬燈準備外出找孫家去。
爺爺忙道:“今天晚上,不準出去,要聽爺爺的。”說罷,透過窗戶,看向對麵被晚夜籠罩的大山,用煙鍋指向院外的河說:“他們被山還霸道,被深溝還耍黑,咱們聽天由命吧!。忍一下不就過去了嗎?”爺爺說完,拿起煙鍋,狠狠的在炕沿上敲了幾下,煙灰帶著絲絲煙霧落在了地上,爺爺又舉起煙鍋,在煙咀上吹了幾口,煙管發出噝啦的響聲,一股早煙味飄滿土窯洞。
田山川拳頭捏得更緊了,低下頭,心想我七尺男兒這麼無用。讓爺爺吃這樣的苦頭。聽爺爺的,他放下燈具,準備洗鍋涮碗。此時,聽得院外傳來腳步聲,隨之門被敲響,隨之一個聲音大喊大叫:“開門!快開門!”喊過之後,又是一陣敲門。爺倆就知道是孫家的孫二狗。
孫二狗肩上扛著一把鐵銑,斜瞪著一隻眼,另一隻眼不用瞪,早幾年睡人家媳婦,被其丈夫打瞎了右眼。進到門裏,一張黑臉繃到爺爺麵前道:“今晚我父親讓你趕快跟我們過去說事,否則我砸了你的家。”
田山川怒目而瞪,咬得牙齒咯咯響,狠狠的瞪了孫二狗一眼。
爺爺連續被折騰了幾天,身體本來就差,這樣下去能撐得住嗎?田山川想到這裏,放眼遠山深溝,落下眼淚。今晚天空一片黑暗,霧雲壓了過來,田山川看不到雄偉的山嶽,瞧不見深溝。爺爺已經答應了孫二狗的要求,去孫家。
爺爺跟孫二狗走後,田山川尾隨其後一直追到孫家。。
孫家是村子的大戶人家,夲戶人多強勢,橫行村裏。孫爺爺那裏是人家的對手。孫家院落挺大,他有個女同學,叫孫小梅,是他最要好的女朋友。同時,又是孫爺爺的親孫子,孫二狗的親侄女。
她家和爺爺,叔叔們不和。但對田爺爺,田山川非常要好,從各方麵給予幫扶。田山川還想找找她,但沒有找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