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元會的執法使專管肅清幫中內鬼與叛徒,手段狠辣,從不留情麵,以至於幫內之人皆聞之變色。
方才彭俊還在想自己堂內難道出了奸細?此時聽到裴鏡雲任務目標並不在中原,不禁鬆了口氣,趕緊伸手將裴鏡雲扶起道:“裴兄弟客氣了。”他對裴鏡雲的稱呼已然改口。
裴鏡雲將目光轉向一旁的少年,隻見對方腰間所掛長劍乃是嵩山派的製式,便問道:“你是嵩山派弟子?”
少年看了一眼彭俊,見對方點了點頭,這才開口說道:“回使者的話,我叫楊寧,四年前被嵩山派掌門收為關門弟子,亦是鬼宿堂安插在嵩山派裏的暗子。”
裴鏡雲微笑道:“別稱呼我為使者,天元會向來追求平等,就算是直接叫我名字也不是不行的。”
楊寧有些受寵若驚,點頭道:“是,是的......裴兄......”
裴鏡雲從懷中拿出黃瑩的玉佩說道:“我此次來嵩山是為黃瑩送口信的,前幾日我將她從伊水中救起,此時她正在伊水附近的山中養傷,需你們派人去將她接回來。”
楊寧定睛一看,急忙說道:“這果然是我五師姐的隨身玉佩!”說完又看了一眼彭俊,隨即將一個竹筒從懷中掏了出來,急忙遞給彭俊。
“既然如此,那你便帶裴兄弟一同上山。”彭俊接過竹筒,又對裴鏡雲說道:“待裴兄弟辦完了事,若有空閑的話,可來西京找我喝杯茶。”
裴鏡雲笑道:“待我帶嵩山派的人去將黃瑩接走,便去西京與你喝茶。”
彭俊抱拳道別,對著樹林一揚手,便有數根細絲纏上樹梢,緊接著手指一動,整個人便被絲線帶離了地麵,須叟間便沒了蹤影。
裴鏡雲不禁讚歎道:“不愧是飛天蜘蛛,如此絕技真是令人大開眼界。”
楊寧見裴鏡雲不緊不慢的樣子,急得宛如熱鍋上的螞蟻,一邊來回踱步一邊說道:“裴兄,我們趕緊上峻極峰吧!”
兩人一路不停直奔峻極峰,隻見峰頂處有一座似宮殿般的建築,亭台樓閣、寬院闊殿,氣派非凡,大門前立有一塊石碑,上刻“嵩頂峻極”,大門之上則掛著一塊金漆牌匾,“嵩山派”三個大字寫得是蒼勁有力。
嵩山派門前有一百零八級石階,站在階頂向北望見黃河如帶,環顧四野則見群峰皆小,直叫人心潮澎湃,心曠神怡。
守門的外門弟子見楊寧拉著一個書生匆匆奔來,剛想打招呼,卻見楊寧腳步不停,一個箭步便衝進了門內,然後又穿過幾道長廊,幾棟樓房,徑直來到中嶽殿內,打斷了殿內之人的說話。
隻見殿中站著三人,其中一人正是嵩山派掌門謝雲劍,隻見她已年近五旬,麵容秀麗不顯老態,風韻猶存,眉宇之間還帶著一股英氣。
謝雲劍看到闖進來的人是楊寧,便說道:“我已說過許多次了,不要總是急匆匆的。”語氣溫和,更像是一名和善的長輩。
楊寧快步上前道:“師父!五師姐有下落了!”
未等謝雲劍開口回答,便見旁邊一器宇不凡的男子急忙開口問道:“你說的可是真的?”
謝雲劍皺眉道:“你怎的也如此急躁?”
那人抱拳道:“弟子僭越了,還請師父原諒。”他便是謝雲劍首徒,“金鵬劍客”盧疆。
裴鏡雲打量盧疆一眼,又將目光落在殿內另一人的身上。那人名為金顏良,乃是謝雲劍二弟子。他一直默不出聲,即使是聽到有黃瑩的消息也不動聲色,看他氣息內斂,眼內有精光若隱若現,是個內功不凡的高手。
謝雲劍道:“無妨,且聽你八師弟怎麼說。”
楊寧指向裴鏡雲道:“方才我本想下山去打探一下師姐的消息,卻在半路遇上了此人,他拿著師姐的隨身玉佩前來,說是前幾日在伊水邊救了師姐,此時師姐傷勢未愈行動不便,因此讓他回來傳信。”
裴鏡雲取出玉佩交給楊寧,又待楊寧將玉佩交給謝雲劍之後才說道:“大年初一晚上,我途經伊水,卻見一女子溺水,將她救起之後發現其有內傷在身,而在下又曾學過些許醫術,因此便自作主張將她帶到附近山中的獵人小屋裏治療,昨夜她轉醒過來,告知在下她乃貴派弟子,又托我前來送口信,此玉佩便是信物。”
謝雲劍細看玉佩,點頭道:“此物的確是瑩兒隨身之物!多謝裴公子救了我徒,嵩山派上下定當銘記,待我讓人送上厚禮作為答謝。”
裴鏡雲道:“謝掌門客氣了,在下不過是舉手之勞罷了,不敢要什麼答謝,隻是黃姑娘此時還獨自在山中,不如我們先去將她接回如何?”
盧疆搶上前一步道:“弟子願去!”
謝雲劍將玉佩交到盧疆手中:“既然如此,疆兒與寧兒,你二人帶幾個派中弟子隨裴公子去接瑩兒,快去快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