陳平趕到公司的小會議室時，時間正好九點正。小組人員已到齊，陳平剛坐下，就聽見吳明大聲說：“陳平，你今天遲到了。”
陳平看看手機，又看看吳明，淡淡地說道：“沒有啊，我的剛才打卡的時間是8點59分，現在才九點正。”
何文娟小聲說：“我的手機也是九點。”
吳明怒視了何文娟一眼，“好了，不說這個了，我們開會，今天的議題是...”
陳平低頭去看手機，沒注意吳明在說什麼，屏幕上有一條微信提示信息。陳平打開微信，是何文娟十分鍾前發來的信息：馬上開會了，別遲到。
也不知過了多久，隻聽吳明厲聲問道：
“陳平，你在看什麼？”
“沒看什麼，我在聽你講話。”
經過昨晚牌局的小小報複後，陳平的內心非常平靜，對吳明的害怕和怨恨、對羅斌的厭惡和鄙視，好像統統都變淡了。在我眼裏他們完全是透明的，何必跟他們一般見識呢？
“你知道自己的試用期還有多久嗎？”
“我知道啊，還有兩周。”
“試用期的最低銷售任務是多少？”
“三萬。”
“你完成了多少？”
“差多不一萬吧。”
“你信不信我現在就把你炒掉？”
所有人的眼光一齊射向陳平，小小會議室像凍結了一般，氣氛緊張而凝固。
“試用期還沒到啊，提前辭退，公司要補發一個月工資，領導不會同意吧？”
所有人心裏“格噔”一下：這小子發什麼神經，敢這樣頂撞經理？
吳明氣得說不出話，抓起一瓶礦泉水，喝了好幾口，才繼續說道：“隻剩兩周，你能完成2萬的銷售任務嗎？完不成怎麼辦？”
“說句實話，2萬好像也不難，完不成，我提前把自己炒掉。”陳平笑了笑。
“你還笑！是想讓大家看你笑話吧？哼哼，沒學會銷售，倒學會吹牛了，公司也不在乎多發你兩周的基本工資。”
會議結束後，陳平回到座位上發呆，另一個方法從他腦海裏跳出來：賭石。不過自己對此一竅不通，需要事先學習，做好充分準備，務求一次成功。至於2萬的銷售任務，去刮幾張彩票就搞定了，自己買了低價處理掉。
手機振響，何文娟發來一條微信：到樓梯間來一下，有話問你。
樓梯間的昏黃的燈影下，陳平坐在上樓的台階上，何文娟一隻手扶著欄杆，站在他麵前，湊得很近，陳平可以感受到她呼出的氣息。
“你是打算辭職吧？”何文娟直視著他，眼神裏既有擔憂，又有幾分惋惜。
“嗯，是有這個想法。”陳平一向覺得何文娟對自己不錯，不想對她隱瞞什麼，便老實承認了。
“為什麼？上一次不是勸過你嗎？怎麼又不想幹了？”
“主要是覺得心腦通這東西沒什麼價值，賣得還挺貴，感覺是在忽悠顧客，另外，我自己實在不是做銷售的料。”
“先說這個產品吧，你是專業出身，肯定比我懂得多，但心腦通畢竟是中日合作研究發的保健品，能在市場上銷售十多年，一定有它的特別之處。另外，我的一個客戶，每月固定買十盒，喝了半年，高血壓再也沒發作過。”
“這種個案不能證明什麼。按照產品標注的成份，這個保健品的功效其實跟一般的飲料差不多。不過，也許有其他保密成份，我也不好說。”
“這不就對了，又不是藥品，也吃不死人，隻要有人願意買，就可以去推銷呀，而且確實有人說它有效果。”
陳平覺得何文娟說得有幾分道理，是啊，一種飲料如果沒什麼害處，不把它當成治病的藥品，價格定得再高，買賣雙方一個願打一個願挨，你情我願的事，好像也很正常。
“不過，我不太喜歡向人推銷東西，不是做銷售的料。”陳平還是有點猶豫。
“哎呀，你是專業學中醫出身，幹嘛不好好利用這個優勢呢？比如跟顧客聊天的時候，了解一些他們的生活習慣，從中醫的角度提供養生保健的意見，這樣取得他們信任，你再推銷心腦通，就容易多了。公司的直銷團隊裏，還沒人有你這樣的專業優勢，別人沒學過中醫，都知道拿這個開路，你居然放著不用。”
陳平有種豁然開朗的感覺，他本來一直在看腳下，想避開她呼出氣息的薰染，這時忍不住抬頭，詫異地看了看何文娟，她臉上散發出豔麗的光澤。以前隻是覺得她長得順眼，衣著保守，素麵朝天，算不上美女，這時近距離細看之下，才發現她的皮膚細膩光潔，有如凝脂般潤滑，稱為素美人其實恰如其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