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二十三章(1 / 2)

許陳然拿著一根糖人,開始左瞅瞅右瞅瞅,覺得街道突然間熱鬧起來,有許多都是賣皮毛的,這時節山上的動物全都多了起來,不好打,所以皮毛的價格也貴了起來,有不少人唉聲歎氣,還有兩兩爭論不休的。

她眉眼中帶著笑,一邊舔糖人,感受細膩的甜蜜在舌尖味蕾綻放,一邊左右看來往的行人。

“多大人了,一個糖人就能笑起來?”赫連止武嘴上說的不屑,隻是她開心起來,終歸是好的。

許陳然莫名的好脾氣沒有同他去爭吵,說起話來語調都是甜的,“以前在大梁,去民間,除夕,吃過糖人,現在在吃到故鄉的東西自然高興。”

“什麼故鄉的東西?難不成突厥就沒有賣糖人的了?說不定大梁的糖人還是從突厥引進的。”

“也許吧。”

許陳然突然站定,她愣愣地看著手中的糖人,說哭就哭了出來,看得赫連止武都傻眼了。

這女人的心還真是海底石縫裏的針,撈都撈不到。

“哎,你怎麼又哭了啊,你哭什麼啊?”赫連止武看著她淑淑地掉淚珠子,整個人都急了,“這一趟就不該帶你出來,真搞不懂你在想什麼,又哭又笑的,難伺候的很,誰受得了你這樣的脾氣。”

許陳然扭過頭去看他,露出一個淡淡的微笑道,“習涼就受得了,你把我送回去啊,又沒求著你受我這個脾氣。”

“嗬,你想多了。”赫連止武冷笑一聲,“朕對你還不夠好嗎?你看過哪個綁匪對自己的人質這般好的?派人伺候著,連手鐐都不帶。”

“二皇子,我拿別的東西和你換吧,我有好多武功秘籍,你別看我文弱,其實我以前可厲害了,我把我的畢生絕學都交給你,你就是天下第一啦,你讓我回去吧。”許陳然一雙水眸中還淚汪汪的,她嘟著嘴拽著赫連止武的袖子乞求道。

赫連止武被她這般模樣作弄得哭笑不得,“你似乎總是愛說不可能的事情,若不是你一直在朕身邊,朕都要以為你不是那個海棠苑中的陳皇後。”

相處的時間越久,他就越覺得許陳然身上的迷越深,她似乎從來不會按照常理出牌,你以為她恨消沉,片刻後她又能很快的釋然甚至還來逗弄你,你以為她在和你耍心機,可是她很快又能直截了當的告訴你她的目的,都不帶委婉一點的,你以為她很乖了,爪牙都磨得平滑了,可突然她趁你不注意又能劃傷你的手,和你張牙舞爪。

許陳然沒再說話,她繼續舔她的小糖雞,此後一路回宮她都沒有再說一句話。

?“這算不算是唯一一次的放風?以後過節日還會帶我出去嗎?”臨進地宮前,許陳然站在門口問道。

赫連止武不知道該怎麼回答,隻笑著搖了搖頭。

“別啊,你好歹給個承諾,假的也好,至少我還能掰著手指有個盼頭,元宵節、清明節、愚人節,還有三八婦女,六月兒童節,這麼多盼頭,你好歹給一個唄。”許陳然倚在門口,學著浪|蕩人的模樣,玩味的看著他。

見赫連止武的眉頭皺得更深了,她才雙手環胸地走到他麵前,踮起腳貼到他耳邊悄聲樂道,“還是說其實你自己也沒有盼頭?你怕了,你不知道自己還有多少活著的日子。”

赫連止武袖中的雙手死死握成拳,如果她是男人,他早就一拳過去了,可是她偏不是,她是第一個他感興趣的女人,卻偏偏時時諷刺著他,她瞧不起他。

“嗬,你不用拿這些話來激朕,若是隨便幾句話就叫朕生氣,那全天下那麼多罵我的,我豈不是要被氣死?我也沒有什麼好怕的,勝也好,敗也罷,我尚且能夠接受,隻是你......你拿正義做著幌子來討伐我,有什麼意思呢?是,這次是我先發兵,你便覺得我是侵略

可是你別忘了,那個人,那個你的夫君,他早在八年前,用最令人不恥的方法,滅了你的國家。可是你,你許氏一族,給人暖床的暖床,守邊疆的守邊疆......”

赫連止武不再說話了,因為他聽到砰的一聲,沉重的木門就這樣被人給關了起來,他正在外麵,雙手重新舒展開,露出一個勝利的嘲笑。

這世上,誰又好過誰?誰沒有犯過錯?誰又能堂堂正正保證自己永遠正義,人道?那些口口聲聲高喊公平正義的江湖正派,又有幾個是不奸詐,狡猾的?這世界,隻有四個字,適者生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