神元四年春,乍暖還寒。渝州城,大羅鎮一處破敗的宅子中。
一個模樣約摸十七八歲的少年站在六尺高的牆頭上,手持著一柄木劍,威風淩淩的看著牆頭下的幾個孩童,稚嫩的眼眸,湧出一抹英氣道。
“你們知道什麼啊,我白陸離可是要成為名揚江湖的俠客,那和你們幾個一樣,就知道在家裏,種田,放牛。”那少年雙手持木劍,格外認真的話,惹得幾個孩童哈哈大笑。
“白小二你神氣什麼啊,拿著一把木頭劍,裝什麼江湖俠客,估摸要不了多久,你嫂子就會知道,你把她辛辛苦苦種下的柳樹給砍了,還用她的菜刀把柳樹做了一把木劍。”
一個小胖子。掐著腰毫不客氣的說道。年紀和白陸離差個幾歲。是附近屠戶的兒子。
麵對幾位玩伴的拆台,白陸離嘿嘿一笑,不以為然,這個時候,不知道誰喊了一句“學堂老師來了,”
幾個少年稚嫩的臉頰上湧出一絲恐慌,紛紛各自逃散開來。
“你們幾個,幹什麼呢?”一個留著山羊胡子。戴著西瓜帽的老先生。步履蹣跚地走過來,當看到站在牆頭上的白陸離的時候。手中的戒尺猛地揚起。
“好啊,原來是你個小兔崽子。我說他們怎麼都學壞了。原來是你搞的鬼。”看著學堂先生手中的戒尺。白陸離眼角抽了一下,這段時間他可沒少挨打。對於那戒尺。可謂是畏懼得很。
他緩緩收起來木劍,從牆頭上一躍而下。極其不情願的被學堂先生扭著耳朵,拖到了學堂之中。
“你哥哥把你交給我,讓你好好讀書,將來也好考去個功名,你倒好今天上學第一天,你就帶著他們幾個跑出去玩,把手伸出來!”留著山羊胡子的老先生。怒目圓瞪的說道。
啪啪啪!三聲響。白陸離感覺到掌心火辣辣的疼。但他卻一聲不吭,小小的年紀格外的強,相比之下,被他帶出去的那幾個孩童。則老實了許多。
“《詠鵝》。作者唐代詩人駱賓王。你們來跟著我讀。鵝鵝鵝鵝鵝鵝,曲項向天歌。白毛浮綠水。紅掌撥清波。”老先生指著黑板上駱賓王的詩。緩緩的朗誦道。白陸離卻是一句沒有聽進去,被學堂外一棵楊樹上的麻雀把目光吸引了過去。
白陸離走神了,觀望著窗外的麻雀,這一幕被老先生看在眼裏,他緩緩的朝著白陸離走了過來,用手中的戒尺敲打著白陸離的課桌,語氣很是生氣的問道。“看來這首《詠鵝》你是會背誦了。你來背一下白陸離。”周圍的學生都是一副看笑話的模樣,看著白陸離。
白陸離摸了摸後腦勺,遲疑了片刻後朗聲說道“鵝鵝鵝鵝鵝鵝,曲項向天歌。拔毛兒用開水。鐵鍋燉大鵝。”頓時間,整個課堂。哄笑聲一片。而老先生則是氣得臉色鐵青。
“你哥哥好說歹說,我才勉強把你收下,你可倒好,一天到晚不好好讀書,全把心思用在沒用的東西上。真是朽木不可雕也!”老先生教書幾十載,見過各種頑童,但是對於白陸離這種,也是耗盡了耐心。旋即他揮了揮長袖,一臉無奈,指了指門外,白陸離心領神會,自覺的走出去罰站。已經習以為常。
寒來暑往,轉眼間一年過去了,白陸離對於讀書絲毫沒有興趣,隻要是有了錢,便是頭也不回的去距離學堂不遠的茶館中,聽一段評書,聽一聽說書人口中的江湖。對於這個弟弟,白雲飛是絲毫沒有辦法,和他同齡人之中有人已經娶妻生子,而他卻是以快二十歲的年紀入了私塾,一心不讀聖賢書,就喜歡有事沒事,往小茶館裏聽上一回評書,久而久之,評書先生的故事,讓白陸離對於那說書人口中的江湖十分向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