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四章 萬分之一的希望(1 / 2)

身體上沒有一處地方不是在疼,像是要散架了一樣,整個人疼的像是要燒起來一樣。

“顧銘……”不自覺的叫出他的名字。

“我在。”手突然一緊,已經被握進一隻粗糙卻極度溫暖的大掌中。

我已經昏迷了十幾天了,如果我現在能睜開眼睛一定會被顧銘此時邋遢的樣子嚇到。

胡子應該是已經許久都沒有整理過了,烏青色的胡茬幾乎爬滿了半張臉,雙頰完全的凹陷下去皮膚也沒有了以前的光澤,呈現著一種病態的蒼白,一雙眼睛空洞無神充滿了深深的疲憊。

他已經很多天都沒有合眼了,整日整夜的守在我的病床前,隻是因為醫生說以我現在身體狀況隨時都有可能心跳驟停,如果不能及時搶救,就會一直都醒不過來了。

最開始的時候他有請私人護理過來照看,但在有一次深夜下班過來看我的時候發現護理竟然趴在桌子上睡著了,一怒之下便將那個護理轟了出去。

從此再也不相信那些護理,每日一下班就來醫院,親自照看我。

如此已經有好幾天了,所以此時的他看起來更像是個病人。

也許我永遠都不會知道了,當聽到我出車禍的消息是,他是多麼的焦急。

那時候,他正在書房處理當天的事務,收到影衛給他的暗信。

“孫梅出車禍了。”

當時就這一句平淡的話讓他的整顆心都揪在一起,得知我已經被送往醫院,他把車子開的簡直要飛起來,一連闖了一路的紅燈,到醫院門口的時候身後已經跟了一大串的警察。

他卻像是沒有看見一樣,絲毫沒有理會,打開車門一路狂奔就上了樓,就連護士也都被他的氣勢嚇到。

他顧銘何時那麼的失控過。

那天站在手術室門口術手無措,從來沒有那麼害怕過。

那天他氣得差點將整個醫院給砸掉。

那天他揪著醫生的衣領威脅必須讓我活下去。

可是我一躺就是這麼多天,沒有一絲醒轉的跡象。

醫生告訴他,我的左腿怕是要廢了,以後隻能是個瘸子。

他陰沉著臉沒有說話,隻是暗暗下定決心,不管我變成什麼樣子,他都會養我一輩子,不離不棄。

食指微微一動,這是我這麼多天以來第一次有了肢體上的語言,顧銘立刻反應過來,激動的就連聲音也在微微顫抖。

“水,”喉嚨就像是被烈火撩過一般火辣辣的疼,十幾天以來僅僅依賴用吊瓶注射到身體裏的營養素維持體內營養的需求,雖然滿足了生命所需要的元素,但是身體卻已經處於了極度的虛弱中。

我覺得自己就像一條被曬在岸邊的活魚,渾身的毛孔都在叫囂著需要水的滋潤。嘴唇已經幹裂開來,猩紅的血從裂開的地方滲出來。

顧銘把水送到我的唇邊,我立即使勁的咂著杯子裏的純水,喝得太猛,嗆到了。

接連不斷的咳嗽,像是要把肺都咳出來一樣,顧銘輕柔的在我背上輕輕拍打,好不容易才平靜下來。

看著眼前的顧銘,我簡直是要驚呆了,一慣是大少爺作風的他何時如此的狼狽過,總是穿的一絲不苟的西裝此時卻是領口微張,領帶被扯得散落在一邊,頭發也是亂糟糟的,像是雞窩一樣。

尤其是那雙眼睛,那還是人類該有的眼睛嗎?整個眼仁上布滿了猩紅的血絲,看起來像一隻野獸一樣,恐怖還有深深地疲憊。

看到我醒了,他的眼裏是掩飾不住的喜悅,一把把我揉進他的胸膛裏,像是要把我揉進他的骨血中一樣。

剛剛醒來的身子虛弱的根本就經不住他的蹂躪,可是我還是任由他那樣抱著。

許久,他似乎是發現我的呼吸逐漸變得急促,又慌張的鬆開我,讓我躺下。

躺了這麼久我可是一點都不想再繼續躺下去了,示意她把床搖起來,半靠著坐在床上,身子還是使不上一點力氣,但是精神卻是好多了。

許是最近睡得太多的緣故,坐在那裏跟顧銘談了些有的沒的就又昏昏沉沉的睡著了。

再醒來的時候已經是晚上了,窗外已經是華燈初上,四處環顧了一下,房間裏麵空蕩蕩的,顧銘不在。

房間有種熟悉的感覺,我皺眉回想了一下,金色的牆壁,精致的裝修,宛然就是上次住院的時候住進來的病房。

我不禁自嘲的苦笑了一聲,我以前可是遠離醫院的人,不僅是因為醫院是個燒錢的地方,更是因為我的體質很好,基本上不會生病,即使是病了,也就吃幾頓藥,然後硬抗幾天也就過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