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今天的九鼎戰場有人打嗎,我給每個人都調過出站權限咯,到時候直接進就行哦。”
“昨天連續簽到一個月送的旗幟皮膚有人拿到嗎,讓我看看效果唄,這幾天在公司加班加到天亮,連簽到任務都斷了,唉——”
“有人嗎?”
“...”
果然聯盟頻道還是沒人嗎,他歎了口氣,是呀,從年初開始就已經是這樣了,隨著這個遊戲裏的人越來越少,好多盟友的遊戲激情也都越來越但,每天都有人提出自己有點事,要離線幾天,先把城埋了,結果那之後他們的頭像就再也沒亮過。
都棄遊了。
也是,這個遊戲開服都四五年了,現在的遊戲日新月異,又有幾個人能長久地盯著一個老遊戲玩下去呢。
“拉格納羅斯,你也在呀,你也是回來看關服煙花典禮的嗎?”
“注冊鏟屎師,你來啦,好久不見了,哈哈,記得開罩子,保護好自己哦。”
注冊鏟屎官是盟友的ID,她雙手一攤,無所謂地說道:“還開個毛罩子,再過一個小時就關服了,留著這戰力還有啥用哦。”
拉格納羅斯是我的ID,當初從魔獸世界轉來玩這個遊戲的第一天,我給自己取了個這ID,之後就沒換過了,大概也是希望自己也能像個BOSS一樣強大吧。
但是,發育了好幾年,現在強大是強大了,遊戲裏還陪著自己的,卻沒剩幾個了。
“對了,剛才你說什麼,關服煙花典禮?這個遊戲要關服了!”
“是呀,你沒收到係統郵件嗎?”
拉格納羅斯懵了,係統郵件大多時候都是一堆沒用的提示和獎勵發放,他每次都是把獎勵收了,點一下全部已讀就不管了。
竟然漏了這麼重要的信息嗎?
“可...”拉格納羅斯話到嘴邊,卻說不出來了。
他本想說自己每天上班996,消遣全靠這個遊戲,平時的收入都充了一半進來,怎麼突然就關服了...可是這種話說出來感覺像個廢柴,實在有些丟臉。
千言萬語,最後隻化作一句幹巴巴的“可能看漏了吧,哈哈,哈哈...”
“啊——終於要關服啦,真讓人有些懷念呢。拉格納羅斯,你還記不記得這遊戲剛開的時候,多熱鬧呀,那時候我們一群人天天夜裏都在,單單隻是聊天都不用睡覺的。打了整整兩年,期間得罪了多少個聯盟,合過幾個服務器,才好不容易爬到第一聯盟的位置呢。”
“怎麼可能會忘,記得一開始我還不會玩,是...”
說起那些往事,拉格納羅斯心中燃起澎湃的熱情。
“等一下。”注冊鏟屎官打住拉格納羅斯的回憶,左右張望了兩下,接著說道:“哦,孩子哭了,唉,我又得去喂奶了,不能陪你看煙花啦,我先下咯,bye>_<。”
“好,好的,有...”拉格納羅斯的話說到一半,注冊鏟屎官的頭像就暗了下去。
有緣再會了。
沒有留下任何聯係方式,雖然回到現實中,彼此都還會平靜的生活下去,但在這兒,“這就是最後的離別了吧。”
拉格納羅斯長長歎了一口氣,踱步來到城牆上,低下頭就能看到世界地圖上到處堆滿了官方安置的“煙花盒子”。
待會兒的典禮應該會點燃這些煙花,放一段動畫,就算是回饋所有在這個遊戲裏留到現在的玩家了吧。
嗯?那個小孩子在做什麼?
拉格納羅斯有些好奇地張望著城下,一個小孩子手裏藏著一段爐膛裏燃了一半的炭條,看左右沒人,躡手躡腳地接近著那些“煙花盒子”。
開始了嗎?難道這不是劇情動畫?我人怎麼還可以自由移動呢。
話說,時間好像還沒到吧,難道就連最後的關服典禮也等不及要提前結束了嗎。
“啾啾啾,砰砰砰...”無數的煙花躥上天,連綿不絕地炸開,在夜空照亮一種五彩斑斕的黑色,顯得怪異而扭曲。
拉格納羅斯揉了揉眼睛,煙花太多太亮了,一直盯著看,真有一種要被亮瞎狗眼的感覺。
再一睜眼,煙花沒了,高聳入雲的城牆也沒了。微風拂過,隻剩一間茅草棚子,外麵是風和日麗的陽光和野草遍地的荒涼。
???
拉格納羅斯滿頭問號,反應不過來到底發生了什麼,這不,剛才還在關服典禮呢,怎麼一眨眼就成這幅光景了。
“出bug了?”
拉格納羅斯一回頭,隻見身後站著一個白胡子老頭,差點嚇了一大跳。
白胡子老頭是遊戲裏一個沒啥用的NPC,也是他在遊戲裏收集到的第一個發展武將,好像是叫...叫什麼來著?
算了,想不起來名字,就叫老頭算了。
“這是怎麼回事?”拉格納羅斯隨口這麼一問。
像這種和NPC聊天的傻事,他平時才不會做呢,畢竟這遊戲裏的NPC就和道具一樣,根本不會對玩家的動作有任何反饋。